“十五日……是否太操之过急?现如今谢氏仍窃据怀远、高阳等重地,战又不战,降又不降,若逼得他殊死一搏,又是一桩麻烦事。-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依末将愚见,可囤重兵于怀远,进一步逼降谢氏,再许他高官厚禄。若成,则殿下尽收朔北易如反掌。若不成,亦可一劳永逸,再图王、柳。永绝后患。”
更何况王、柳两家狗咬狗,自顾不暇,等他们克定谢氏,那边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而且就这种情况,谢老头不会不识时务。
“蔡将军言之有理。”“是啊,是啊。”“殿下以为然?”
众将纷纷附和。
他们不求什么大胜特胜,只求一个胜。
白发长者轻咳了声:“安静。”
立即,四周再无任何人复出一言,只有“哒哒”的马蹄,以及一面面旗帜被吹动的声响。
“不妥。”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十五日,一天都不能多了。”
“谢氏即便乞降,谁又敢保证他的子孙中,无人反叛?这是其一;朔北历来多方势力交错,除了能看见的谢、王之外,我们的敌人仍有许多。迟则生变。这是其二;其三,谢氏以逸待劳,倘若我军无法以极小代价取胜,甚至久攻不下,将为之奈何?再一退兵,则十年之内,绝无机会卷土重来。*x~z?h+a-i!s+h,u!.~c¨o_m-”
“此战当速胜!绕过怀远,先打掉疲弱的王、柳两家,再围他谢氏。”
“就这么定了。”
众人听闻后再无异议,齐齐抱拳行礼,“殿下高见。”
白发长者提醒道:“谢氏不得不防。”
青年男子道:“学生心里有数。”
“命,林将军率左路军两万逼近怀远,高将军亲率两万人插于怀远、高阳两城之间,以作监视,切勿靠近。何将军为我大军断后。若谢氏有变,则合兵一处,死守陵山。”
“出发,随本王,建功立业。”
众将军躬身齐拜:“末将领命!”
……
这个时候,远在数百里外的怀远城。
年逾花甲的谢氏家主,谢谨,正站在城墙高处,对着大好春景,长吁短叹。
“这样安静美好的日子,终将一去不复返了。”
其身边立侍着的,高冠博带、尊贵异常的数十人,无不神色凄凉。
肃王大军压境,朔北危如累卵。
只因十年前,那个可恨的穷酸腐儒进京面圣时,说了四个字。^r-a+n+w-e¨n!z!w′w′.`c_o`m¨
天下合流。
则不知多少门阀世家,成了这丰功伟业的基石。
“有的,有的。谢家主,荣华富贵有的,美好时光也有的。大宸是陛下之大宸,亦是天下人之大宸。陛下早已备好公卿之位,翘首以盼。”
来自大宸朝堂的使臣,无比诚恳地作出承诺。
难听的话也有,当然能讲,但毕竟要给老人留点颜面。更何况,他虽为陛下使臣,但也姓谢不是?
譬如。
相较于宗祠毁坏、子孙断绝,这个下场已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了。
“哼!”有位谢氏晚辈猛拍城墙,“若非王、柳两家狗咬狗,何至于此?”
大宸使臣眯着眼眸,连连点头附和:“是的,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老太爷。”仆人匆匆来报,“二爷说城头风大,他已备好酒宴,不妨先去看看?”
谢谨居住在高阳城,长子留在身边继承家业,而他又对次子疼爱,是以分了怀远城出来,由其安身立命。
幼子谢虎则面貌丑陋,为富不仁,不能委以重任。
但此行也随他来了。
谢谨点头道:“也好。献城之事,本就委屈了这孩子,也亏得他识大体。”
“是的。”
“老二那孩子定能明白兄长的一片苦心。”
“走。”
“话说……”谢谨再次投出视线,望向城外不远处,那个骑在树上睡觉的年轻人,“他真就这么困?”
刚发现对方时,他们还以为是大宸,又或者哪个势力请来的刺客。很业余,半天都不见动弹,想着该不是个假人。结果让人去瞧了,人是活的,就是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死,嘴歪眼斜流口水那种。
“阿爷瞧他不喜,儿就打发了他,免得叫外人乱想,我谢氏治下,堂堂怀远城,竟不是太平去处。”
谢虎说着,就要跳下城头,赶人去,却被谢谨叫住,“等等。”
谢谨正色道:“我观那人气度不凡,即便不是,亦不可平白无故损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