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音女学
“夫人,最近辅国公夫人倒是越来越张狂,她的书院正在建,且在外头宣传的过份夸大,她还想打造整个大陈最公平的女学。”
说话的是女学中,教授琴艺的月娘,月娘在衡音女学已经传授技术五年之久,对衡音女学之拥护断然是不允许有人替代的。
衡音女学在整个京城,甚至是大陈都是有不一样的存在。
衡夫人正在看帐本,她办女学,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名声,她还为了财。
名与利,她都要得到。
她虽是南山长公主之女,可这些年,南山长公主府早就没什么权势,有的不过是一点名气,朝中那些个眼皮子高的,甚至已经看不是她是长公主之女。
她身上流着的也是皇家血脉,只可恨,当初未给她一点封赏。
若她身上有郡主,哪怕是县主的名头,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我记得,那块地并不好拿。”衡夫人手上动作一顿。
“夫人出城几日,如今凭着辅国公的权势,还有什么地不好拿的,听说他们还与摄政王交好,现在皇帝年幼,整个朝政都把持在摄政王和辅国公手里,辅国公想以权为他的妻子谋个私权是轻而易举之事。”月娘愤愤的道。
衡夫人已经完全没有看帐本的心思。
若是纪暖当真把女学办起来,以她的口号,甚至以厉寒辅国公的身份,她衡音女学必定学子流失。
一旦女学开办不下去,她必定泯于人群。
她还要靠着手里这些资源让自己的名利双收,可不能让纪暖得逞。
“月娘——。”衡夫人眉头温和,对月娘说话也温柔,“我一向对你重用,你对咱们书院也是有至大的贡献,如今是咱们女学最关键的时刻,一旦厉夫人的女学办成,咱们这里,只怕,再也怕不下去了,月娘又该何去何从。”
月娘闻言,神情微怔。
是啊——
若是女学不再继续办下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世道,女子学习琴艺的大多是闺中千金,用以陶冶情操,养出优秀的气质,寻常人家根本就用不上这等技艺,又怎会去学。
她在进女学之前,也不过在酒楼里弹琴的。
因技艺好,被衡夫人挖掘而来,如今也才有了好名声。
她喜欢当先生给予她的荣誉感。
无论哪家千金小姐,在她面前,都是她的学生,都要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月先生。
整个京城,也仅有这里一处女学,一旦衡音女学败落,厉夫人所办的女学未必还会用她。
那她岂不是又要过回从前的日子。
她知道那些大儒们,有些琴艺非常精湛的,但他们只收入室弟子,一个两个的收,并不会到书院教学。
“衡夫人,我不想女学因此开不下去,只要有我能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月娘面上一急。
衡夫人懂得拿捏人心。
知道月娘不舍得如今这样的生活。
“我也很为难,月娘,女学是我和大家的心血,我不想有一日就真的办不下去了,若是有人去宗天府状告厉夫人所得之地手段不正,辅国公以权谋私——。”
衡夫人看月娘的脸色微变,她立刻又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辅国公现在手掌权势,可毕竟,朝中还有文武百姓,我娘还是长公主,身上流着的是皇室血脉,厉寒一个外姓人,还拿捏不了我娘,一旦遇事,我必求我娘出面。”
衡夫人此言一出,立刻让月娘有了自信。
是啊——
南山长公主极少露面,可至少,她的身份还是皇室的长公主。
辅国公再厉害,也不能不给南山长公主的面子。
“有衡夫人的保证,月娘就安心多了,月娘一会就写诉词,去宗天府告那厉家夫妇,以权谋私。”
“好。”衡夫人满脸的安慰,“月娘对女学付出这么多,我会记在心里的,绝不会亏待了你。”
月娘当下就找了书院的其他夫子,一共三人,他们情况相同,也不想衡音女学倒闭,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三人去了宗天府,将诉词往上一递。
宗天府不好不接,再且,衡音女学是衡夫人所办,上面还有南山长公主摆着,哪怕手里没有实权,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呢。
如今皇室等于虚设,小皇帝手上毫无实权。
可宗天府还是要禀公办理的。
当日,消息就传回辅国公府。
要求辅国公应诉,到朝堂之上,呈上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