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真,但心疼和叹息也是真。
才及笄的小姑娘,为何要靠自己去费心谋划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她无人可倚仗。
她很理智,在得知并非勇诚侯的亲生女儿后,没有怨天尤人一蹶不振,而是很快认清形势为自己另谋出路。
或许她最开始并未想着要这样决绝,是勇诚侯府的所作所为寒了她的心,让她认定人不能靠旁人只能靠自己。是以明明有很多种方式能达成她的目的,她却坚定地选择了靠自己。
对他人不期待不依赖,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他人”,也包括他。
这也正是萧旭尧叹息的原因。
此前没太注意,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夏芷歆有任何事都从未想过找他帮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换个说法,夏芷歆从未将他当可以依靠的人,更有甚者,夏芷都没有将他当自己人。
朱晓离开后,萧旭尧在柳荫下站了许久。
直到陆凛朝这边走来。
“太子殿下。”
萧旭尧思绪收回,看向他:“陆大人。”
“太子殿下怎一人在此?”
“养病多日,难得出宫,随处看看。陆大人又为何在此?”
放在平时,萧旭尧不会有那个闲心多问旁人的事,但陆凛……
萧旭尧没有忘记朱晓说过的,陆凛上次查私盐案带着证据回盛京途中消失的那些时日,他人很可能是在夏芷歆的庄子上一事。
陆凛很直接:“来寻太子殿下。”
他的话让萧旭尧多打量了他两眼。
陆凛是五年前高中状元,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他起势是这五年的事,而这五年萧旭尧有多是深居简出。是以萧旭尧对陆凛这个人的了解仅限于下属查探来的信息。
查探来的信息与实际情况总免不了有些偏差。
就像此番,与陆凛打过照面,萧旭尧便觉陆凛此人不简单。
陆凛的不简单体现在很多方面,最明显的便是他对自己这个太子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的忌惮和……敬重。
陆凛是在以“平等”的姿态在与他说话。
一个大理寺卿,便是他再得陛下的宠信再实权在握,在他这个太子面前也不该是这种态度才是。
“来寻孤?”
萧旭尧神情未有丝毫变化,甚至不见一丝惊讶或好奇,只很平静地问:“陆大人寻孤是有事要说?”
“是,臣是为朝阳郡主而来。”
萧旭尧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下,“哦?”
换个人,此番怕是就被萧旭尧不自觉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压得不敢说话了,陆凛不然。
他甚至面色都没有变一下。
语气如常:“臣冒昧一问,太子殿下与朝阳郡主是否有私交?”
确实冒昧。
“孤与她有私交如何,没有私交又如何?”
陆凛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臣只是想要弄清楚太子殿下与朝阳郡主是否有私交,并无旁的意思,更无意冒犯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告知。”
不常与人交流,导致陆凛不太懂得该怎样与人交流。
话出口,陆凛方觉以他如今臣下的身份,这般与太子殿下说话是不妥的,拧了下眉,补充:“而今朝阳郡主在盛京处境艰难,臣与朝阳郡主有些旧,只是想知太子殿下与朝阳郡主交情几何,这将决定臣该以怎么的态度对太子殿下。”
“有旧?”
在陆凛有些冒犯他的话语中,陆凛和夏芷歆“有些旧”才是萧旭尧关注的重点。
“什么样的旧?”
陆凛看向萧旭尧。
他已经能确定萧旭尧是否与夏芷歆有旧了。
以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子,若是与夏芷歆没有私交,他根本不会多问这些。
“恕臣不能告知。”
陆凛:“既然太子殿下与朝阳郡主有私交,臣便放心了。只是,凡事需有度,朝阳郡主此前与五皇子有婚约,若与其他皇室子弟走得太近,恐于她名声不利,亦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更艰难。”
“你在警告孤离她远一些?”
萧旭尧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色微沉,眸光带着一抹凌厉:“陆凛,你是朝阳什么人敢这样私自干涉她的事!”
陆凛微愣。
比起作为臣下的他冒犯萧旭尧这个太子警告他,萧旭尧竟更在意他私自干涉夏芷歆的事吗。
“臣并不是朝阳郡主什么人,只是与她有些旧。臣只是建议,太子殿下若是为了朝阳郡主好,确实不该与朝阳郡主走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