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摩擦音戛然而止,赫连良平沉声说道:“敌军行动如此迫切,可见其粮草已经告急,而主动舍弃一应军械辎重,倒颇有破釜沉舟之意,我军不可强行拦截。”
众将领你瞧我、我瞧你,皆是面露一丝疑惑,但虽如此,却也都没有开口询问。
“后面还有更重要的战事,现在确实不能与他们强行对抗,徒增不必要的死伤。”燕朔点了点头,说道,“重要的是,谁在领兵冲阵?刘耿不足为虑,放了也就放了,但罗不辞……不行。”
他起身,目光凌厉,“传我军令,打开缺口,放敌军骑兵通过;南北六万侧翼同时向大营移动,向东西构筑一字防线,以防敌军改变突围方向;五万中军后撤,呈梯形配置,沿途以箭矢远攻,但不可追击;「龙骧」、「凤翥」,合两军五万轻骑,认准中军大纛,全力冲击敌方步卒!”
“是!”一众将领齐声应诺,除了秦光和楚江,皆转身离去。
赫连良平也想走,被燕朔叫住。
他来到沙盘前,注视着上面的地貌,皱眉问道:“照理说,突围时应该以战力最强的部队打头阵,为何敌军未曾启用罗不辞的黑甲军?”
赫连良平也盯着沙盘,同样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目光锁定在鸡岭关上,不答反问:“他们此时突围,宇文崇泽是否会参与进来?”
“不会。: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燕朔回答干脆,赫连良平瞥了他一眼,问:“何以见得?”
“三军对峙数月,为何谁也不敢轻动?”燕朔轻声道,“三军皆有坐山观虎之意,但更深一层的原因却不同,我军要为长远做打算,因此需最大程度保证有生力量;而罗不辞是因为兵力最少,且大权旁落,内部不稳;至于宇文崇泽,他占据地利坚守,只要西召与我冀北未分胜负,便可高枕无忧。”
赫连良平认同地点点头,却又问道:“那你说,这些深层次的原因,刘耿是否会想到?罗不辞和宇文崇泽是否又能想得到?”
燕朔微微一怔,显然没明白赫连良平为何有此一问,见其眼眉中刚刚还存在的疑惑,此时又重新换上往日的自信,不禁微微一笑:“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
“罗不辞和宇文崇泽,二人不可小觑,或许能想到那些原因,但刘耿,与他刘家的人都一样,自视甚高却色厉内荏,虽有谋略但平平无奇。”赫连良平嘴角微扬,手指鸡岭关的位置,“他定是认为只要与我军作战,宇文崇泽一定会趁火打劫,因此必会留猛将断后,而罗不辞,显然已成为他的弃子了。”
燕朔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目光死死盯在鸡岭关的位置,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轰轰隆隆的巨响。
燕朔抬头望向帐外,眼睛微眯,但见帐外人影掠动,杀伐已起,便将腰间令牌取下,交予秦光,快速说道:“你二人速领中军三千骑兵,绕开刘耿大军,直插鸡岭关,但见罗不辞大旗,务必将其拦住,若能生擒最好,若不能……也不可放虎归山!”
二人没有应话,接过令牌,略一抱拳,便快步走出大帐。
赫连良平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又看向燕朔,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