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涕泗横流,项小满和张峰则是默不作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也不知过去多久,二人哭声渐止,郑彪突然拉着董成起身,对项小满躬身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项将军,”郑彪神色凝重,“高顺狼子野心,先前我与鲁进宝勠力同心、互为倚仗,他尚有所顾忌,而今我二人已成案上鱼肉,其必趁势急攻渔阳,而以他现今兵锋之盛,取渔阳郡当如探囊取物。”
项小满面色平静,端起酒碗饮了一口,问道:“大当家的有话,不妨直说。”
郑彪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再度抱拳:“我知陆靖言有心夺回绝垠关,无奈兵力受限,现如今高顺转攻渔阳,景州之危便解……”
他点到即止,项小满也算是明白了,微微一笑,直接将他的后话捅出来:“大当家的是想说,陆靖言会卷土重来?”
“有这个可能。”
“他来了又如何?”项小满立即反问,看郑彪一脸错愕,不禁又笑道,“先不说这关城之内有三千精锐步卒,挡住他那区区不到两万黑甲军,易如反掌,最重要的,是我手中有一万重甲铁骑以及五千轻骑,莫说是他,就算罗不辞麾下那七八万大军,我也敢跟他碰一碰。”
项小满摸索着酒碗边缘,气定神闲,眼眸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更别说,临仓郡北端,还有我安排的一万五千大军,大当家的认为,他陆靖言,敢轻动吗?”
“这……”郑彪哑然。+w.a*n^b~e¨n?.^o*r+g.
他原还想着以此为契机,再提投效一事,毕竟他那五千弟兄虽是残兵,但也不是酒囊饭袋,拿起武器也是可以打仗的,却没想到,项小满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一旁的董成可没有郑彪那么多花花肠子,见自家大哥一脸为难,当即朗声道:“项将军,老四我是个粗人,要是哪里说的不对,您多海涵。”
项小满眉梢一挑,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董成,嘴角却带着笑:“不知四当家的想说什么?”
董成看了一眼郑彪,见他只是微低着头,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便深吸了口气,说道:“入关之前,我大哥就已经说了,今日我二人领着这五千弟兄,就是来投奔您的,您若觉得我们可用,那我们今后就为您冲锋陷阵,您若觉得我们不可用,也请给个痛快话,我们也不会赖着不走。”
项小满笑而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张峰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似的,立即开口回应:“你这话,倒还真像一个粗人说的,不过……”
他刻意停顿片刻,才又漫不经心地说道,“虽是粗话,听着却实诚。¢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既然如此,我也想问问二位,我们为何要接纳你们?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是两位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亦或是有那五千一身匪气、随时可能生乱的残兵败将?”
“你……”
“老四!”
郑彪猛地挥手,拦下正要发怒的董成,他喘着粗气,布满红丝的眼中再次涌上那种困兽般的疯狂,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压了下去。
他端起酒碗,动作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然后在项小满和张峰探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随即伸手入怀,从衣甲之内拿出一张绢帛。
绢帛展开,一行醒目大字映入项小满与张峰眼帘:渔阳十三县布防图。
细腻的丝线上,用浓淡不一的黑墨与朱砂,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线条、方块、河流、山脉……各县城墙高低厚度、城门防御配置、城内水源粮仓、驻军值守方位……甚至,那些大家大户有多少产业都标注详尽,要害之精准,令人头皮发麻。
郑彪将这张浸染着他体温、或许还沾着他兄弟鲜血的绢图,重重地拍在项小满面前的桌案上。
“项将军!”他的声音沉重,带着最后一丝尊严的赌注,“渔阳郡,我郑彪送你,换外面那五千残兵一条活路,换一个……砍下陆靖言狗头、剐了高顺那背信贼的机会!”
厅内死寂,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张峰盯着那幅图,眼神灼热得如同要烧穿绢帛;项小满脸色虽还平静,但手指缓缓抚过图上山峦纹路时的微微颤抖,却也难掩激动。
这张图的分量,沉得惊人。
就在这空气凝滞,项小满指尖悬停在城门薄弱标记上方的刹那——砰!议事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小满!”林如英手拿一根竹节,径直来到项小满身边,看也没看其他几人,疾声说道,“燕将军来信了!”
项小满眼中的激动滞了一下,旋即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