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谨怔怔然看着他跑远,愣了好一会儿,才满脸嗔怒的拍了下桌子:“哼,浑小子满嘴浑话,哪个告诉他乱世不平就不能成家?”
“就是!”张峰连忙附和,“您老在这坐着,我这就去揍他一顿,给您出出气。: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他摩拳擦掌,迈步就要出去,却被项谨叫住:“你给我回来!”
张峰脚步一顿,忙将笑容挂在脸上,扭过头,眨了眨眼:“老爷子,您还有事?”
“你少跟我耍心眼。”项谨微微仰头,斜睨张峰,“你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见你们挤眉弄眼是不是?”
“哪能啊。”张峰连连摆手,“您老当益壮,目光如炬,任何事也逃不过您的法眼啊!”
项谨被他那一脸装出来的谄媚给逗笑了,可笑完后,又是轻轻一叹:“唉,这孩子压力太大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平定乱世,连感情上的事都不敢正视,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让他走上这条路了。”
“这可不像您堂堂襄王爷能说出来的话。”张峰笑道,“您放心吧,他顶得住,我相信他。”
“呵呵,你倒是乐观。”项谨打量着张峰,曾几何时,自己的小徒弟可是比他还要洒脱,可短短两三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去吧。`1.5\1′x_s.w\.,c,o~m?”项谨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也好说话,好好陪着他。”
张峰敛了笑意,挺胸抱拳,躬身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
夜风渐起,月上枝头,临近三更,书房里依旧亮着灯。
张峰裹着一张毯子,躺在榻上呼呼酣睡,项小满则坐在书案后,神情专注的盯着一份幽州舆图细细端详。
书房外,长廊下,少女嘴唇轻抿,默默注视着窗纸上的少年身影,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腰间流苏,鹅黄襦裙的褶皱里,藏着无人知晓的颤抖,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乎正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
与此同时,长廊尾端,老者立于廊柱的阴影里,目光在少女以及那窗影上来回跳跃,最后,却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老者转身离去,穿堂风忽地卷过廊下,少女鬓边碎发,扑在她湿润的眼睫上,轻轻颤动,像被惊动的蝶。
“小满……”她嘴唇轻启,后面的「我等你」三字,却还是未能说出口。
窗内烛火猛地一跳,将少年凝重的侧影拉得摇晃起来——舆图顶端上「幽州」二字,在扭曲的光影里,如淌血的伤口。
……
正月廿八,定安城东墙之上,项谨、赫连家、何家、与一众将军府属官、郡府幕僚,齐齐目送一万铁骑渐行渐远。~8*6-z^w^w^.`c*o`m*
大军前方,项字、林字、张字将旗随风招展,猎猎作响。
旗下,项小满倒提破阵枪,林如英手握鸳鸯剑,张峰肩扛方天戟,皆目视前方,没有回头往城墙上望上一眼。
张峰见项小满眼圈乌青,也不禁打了个呵欠:“项瞻,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项小满轻轻点头:“我一直在琢磨,该如何解开鸡岭关的僵局。”
燕朔命贺朝二人带来的战报,张峰和林如英都已经看过了,也知道此次出兵幽州,就是彻底消灭宇文崇泽和罗不辞,项小满所说僵局,他们自然也都明白。
“那你可琢磨出办法了?”张峰又问。
“有头绪,不过有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项小满说道,“「玄衣巡隐」还在训练,我得等阎洛和卞承回来,让他二人亲自探查一番,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张峰等了半天,也没见项小满继续说下去,又兴致寥寥的打了个呵欠,不再多问。
林如英倒是若有所思,沉吟道:“我们手里现有一万重甲铁骑,裴恪和百川县的骑兵加起来也不过五千,这一万五的轻重骑兵,没有云梯冲车等器械,显然无法攻城……小满,你可是想袭击罗不辞后方?”
“姐姐果然厉害。”项小满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份幽州舆图,交给林如英,“去年秋月,罗不辞奉命进攻幽州,号称十万大军,我粗略算了一下,数目不虚,真正兵力应该比这还多。”
林如英微微蹙眉:“何以见得?”
项小满道:“冀州城原有四万黑甲军,虽说在三原关时,被一把火烧死大半,但少说还有近一万五千之众。而去年顺天皇帝下令征兵,冀州六郡共征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