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年又一年过着,不紧也不慢。
陈念军和方静的儿子陈晓阳五岁了。陈俊明两口子带着孩子,天天忙得又累又高兴。
方扬和田园的女儿方怀英,今年三岁,刚送幼儿园。
杨秀去天津看儿子、媳妇和孙女。田野他们好说歹说,勉强多住了几日,说在城里待不惯,住楼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早早回了红柳滩。回来后,先把孙女的照片给方明奎看。
“叔,您当祖爷爷了,看着您重孙女高兴吧?”
“高兴……替你高兴,你也熬成当奶奶的人了。”
看着方扬孩子的照片,方明奎心里又高兴又心酸。
一年一度的县人民代表大会要开了,今年换届选举,所以全县上下,人心浮动。
陈念军工作出色,人品又好,今年的人代会上,他成为副县长候选人。消息传开,亲朋好友都为他高兴,当然,也有人不高兴,比如吴大卫。
人代会召开的日期定下来了,代表们接到通知各自做着准备。
吴大卫终于要行动了。他这几年一直惦记着哑巴坟,但真去挖坟掘墓他也轻易下不了决心,偷偷去挖人家坟墓,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
哑巴坟再不挖不行了。陈念军要参选副县长,这还了得,这几年他步步高升,这是要飞黄腾达了,不行,因为方静,他这个副县长就当不得。要想不让陈念军当这个副县长其实也容易,只要参会的代表们不投他票,他这个副县长就当不成。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代表不投他票呢,那就得趁着大会开幕前的这几天,把陈念军最要命的短处捅出去,就凭他和方静的关系,参会的代表和陈念军无情无义无牵连,谁还愿意在他名下打钩。
这天,吴大卫动身来红柳滩,他是有备而来。一个大袋子,里边装了短把铁锨,一把镐头,还带了一些好吃好喝的,这是给陈大庄准备的。
吴大卫今日来红柳滩方家坟地,来的义无反顾,虽说决心很大,但一路上他还是走的胆战心惊,若是夜里让他一个人闯进那片坟地,照着坟头下手,真比杀他还难。
公路上下了车,他背着袋子先去了苇子湖方家坟地。
坟地依旧,还是往年的样子。荒洼野坡,苇荡如海,他一个人隐进这苇子湖,就如同一条小鱼游在海里。走近当初陈大庄指给他的那个坟头,绕着坟头转一圈,咋看也就是一个土堆。干土堆上长了野草,冬月天气冷,野草枯萎,风一刮,飘飘摇摇,随风舞蹈。用脚跺跺坟土,坟土表层冻了,但冻的不实,要挖要掘,应该不难。
若是大白天挖这坟堆,壮壮胆子,吴大卫也敢下手,可万一若是方明奎或是杨秀来上坟,或是冬天踏野拾荒的人遇上,他就是自投罗网。要想万无一失,只能夜里动手,夜深人静,这里肯定无人再来,要有人来,就是陈大庄,他不怕陈大庄,他觉着陈大庄和他是一伙儿的,他们是一样的人。
吴大卫把铁锨和镐头在苇子地里藏好,提了那大包好东西进村找陈大庄。他先去了马大花家,表姨在,陈大庄也在。
“大卫来了,你可想煞表姨了。”一见吴大卫手里提了大包东西,马大花两眼放光。
“也不是忘了表姨,总也抽不出一天闲工夫。”
“表哥当官了吧,天天这么忙?”陈大庄凑过来,看着吴大卫。这节骨眼儿上,怕是要出事,陈大庄知道陈念军要参选副县长的事。
“当官咱没有那好命,可不当官也得天天上班、下班,不是出大力,流大汗的活儿,可也忙的不得闲工夫不是。”
“表哥今日来,咱好好喝一壶?”
“轻易没工夫来,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就为和你好好喝一壶,今日过来,我可是带了好酒来的。”
马大花打开吴大卫带来的东西,高兴的惊叫:“大卫,发大财了,还是明日日子不打算过了,咋带这么多好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呢!”
“都是朋友送的,在家放若干日子了,一直想着过来看看表姨,总也脱不开身,一直拖到今日。”
“表哥真是好亲戚,在城里上班挣工资,还有送这么好礼的朋友,就你这身份还能想着你表姨,可真不容易。”
“知己亲戚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表姨这辈子命不济找个拐拐腿,我不嫌弃他,可亲戚们替我嫌弃他,谁也不愿和我走动,幸亏你还能记着洼旮旯里还有这么个命不好的表姨。”
屋里拉下桌子端上菜,陈大庄一手拿酒瓶子,一手端酒杯,看着吴大卫:“今日陪表哥喝个痛快,醉不倒你,算我酒量差。”
见陈大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