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哪儿,是咋样一个人,我还感激他呢,我信不过别人,也信得过我娘,我娘是啥人,她不能让我爹做坏人。”
“这倒也是真的,咱们近前的这些大人都是从过去和你娘一块儿走过来的,从他们身上也能看出来,你娘身上一个污点也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歪,量他吴大卫惹是生非,也不能凭空给捏造出什么事来。”
“若是吴大卫真有能耐,帮我查出我父亲的身世,说不定我还能找到几个亲人呢,爷爷奶奶或是叔叔、姑姑、大爷或是兄弟姐妹什么的,不强似现在,除去我娘和方扬,我一个血脉亲人也没有,天长日久,心里也怪冷清的。”一想这些,方静心里甚至有些期待,盼着吴大卫真能帮她查出来父亲的身世。
这天,姜远征来找陈俊明:“有人在调查方静,怀疑她身世有问题。”姜远征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生下来就在咱们眼皮底下长呢,现在都成我家儿媳妇了,咋就忽然说她出身有问题?”陈俊明迷惑不解,但姜远征的话,也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咱和杨秀都是熟人,你又和她一个村住了若干年,咱也不用给她护短,她干干净净一个贫农出身,从没干过坏事,也没出过远门,远亲近亲都没有,社会关系干干净净,可偏就有人跳出来要和她作对,怀疑她的两个孩子是和什么人生的……”
“孩子的父亲是个哑巴,死了若干年,眼下咋就有人想起这茬呢,死人嘴里无证言,这事咋个查法?”
“陈俊明,今日咱俩关起门来悄悄说,杨秀的这两个孩子,你怀疑过吗?”姜远征盯着陈俊明问。
“你是怀疑杨秀,还是怀疑方静、方扬那死去的爹?”陈俊明不解。
“我早些年就认识杨秀,对杨秀的人品我半点不怀疑,可方静、方扬的父亲我没见过。你是见过的,你对这俩孩子的父亲是个啥印象?”
“见是见过那么一回,挺老实、挺文静的一个人,一天没说一句话……”
“人家是个哑巴,咋能说话。”姜远征提醒陈俊明。
“对,他是个哑巴,哑巴是不能说话……可我也觉着挺可惜的,就凭杨秀这么个人,咋就心甘情愿找这么个哑巴嫁了。”陈俊明疑惑不解,又似乎是替杨秀可惜。
“哑巴人品咋样咱不知道,杨秀可是对革命有过贡献的人,眼下有人别有用心,跳出来调查方静的父亲,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杨秀去的。她一个女人家,招谁惹谁了,这不欺负人吗,我是她哥,我咽不下这口气去。”
“方静是我儿媳妇,杨秀是我亲家,我们关系比你近。再说,这人调查方静,目的说不定是冲着我和念军来的,杨秀一个农村家庭妇女,出身咋样,也影响不了谁。方静若是有个不体面的父亲,最受影响的是方静、方扬、念军他们。”
“你说这事咋办?”姜远征向陈俊明讨主意。
“我近日子里正打算回去一趟,念军、方静结婚,杨秀不进城里来会亲家,这事我们得亲自上门去请才行,亲家宴就设在杨秀家里。”
“对,你就该这么做才对,杨秀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眼下做了你家儿媳妇,你不上门谢亲家,这理就说不过去。”
“要去你也得陪着,我这两天正打算上门亲自去请你呢。”
“不请我也得去,我是孩子的舅,正儿八经是她娘家亲人呢。”
“按正理说早就该去了,见见远根,见见杨秀,多少话要说呢,也不知咋了,这两年回去的越来越少了。”陈俊明感慨。
“儿子,媳妇,想要的,都归你们家了,红柳滩对你也就没啥留恋的了,是不?”
“不带这么挖苦人的,这是打我脸呢,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
“逗你呢,我不一样,好些日子不回红柳滩,也早就该回去看看方家老人,看看杨秀和远根他们,有时候夜里想起过去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想的悄悄掉泪,天亮起来,就又把这事给放下了。”
“你还不是因为工作忙,脱不开身。”陈俊明劝姜远征。
“这是给我找借口呢,还是给你自己找借口呢,是因为工作忙脱不开身吗,是懒了,心懒了,也没有过去那么热乎了。”
“咱这心不该懒,有些人,咱也不该从心里放开,是不?”
“杨秀不说啥,这两年,方家叔不定咋在心里骂我呢,我和方家老人,那可是父子一样的情分呢……”
“现在觉悟也不晚,说去就去,咱明日就动身去红柳滩会亲家,见杨秀,见方家叔,见远根,这回非把远根给喝趴下不可。”陈俊明有点急不可待,恨不得立马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