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底?”
“不行……”
……
洪天三十五年,太祖高皇帝驾崩,消息传出,酒儿却是领着赵无眠去了燕云。
五岁的赵无眠满心不解,搞不懂酒儿忽的来燕云作甚,但他随着酒儿跑遍大江南北,却还没来过燕云,倒也新奇。
此刻冬至,大雪压境,入目所见,银装素裹,来往军士,策马而驰……燕云作为边关重地,离军还当真不少。
赵无眠知道自己是反贼,不免心中微凝,暗自戒备,结果却瞧酒儿竟是领着他,一路来至燕王府。
他错愕看向酒儿,“姐姐,咱要投敌不成?”
“投什么敌?我朋友住在这里,待会儿见了,你要叫她姨姨,不可没了礼数。”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藩王家里还有人啊?”
“我与她虽有书信来往,但身份敏感,如非必要,不会来见……但那狗皇帝得了报应,死在京师,此刻谁还有闲工夫管我和你姨的事?”
言谈间,两人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后院一间屋内。
屋里点着安神香,烧着地龙,暖烘烘的,茶海小案上摆着药碗,已喝了一半,乃是安胎药。
屋内软塌处,幔帐掩着,周围侍立着丫鬟,此刻一只素手探出幔帐,轻轻拉起,露出一张稍显虚弱的妇人面庞。
妇人穿着睡裙,小腹隆起,明显已有身孕,且临盆之日,明显就在这几天。
燕王妃望着酒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抬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口中则道:
“本来说,要在京师诞下,但听殿下要来,才托着大肚子跑来燕云等殿下……这位就是你曾提起过的远空吧?”
“姨姨好,但我叫赵无眠……”
赵无眠的后脑勺被酒儿拍了下,后被牵着来软塌侧坐着。
酒儿打量燕王妃的肚子一眼,又好奇摸了摸,“什么时候临盆?”
“估计也快了。”燕王妃眼神柔和,“绛珠玉,我一直收着……”
没有酒儿,燕王妃显然不知该如何将绛珠玉化虚入体,酒儿当初也没想到燕王妃居然拖到现在才怀孕……不过也没差。
“有我在,你们定可母女平安……可是给娃娃起名了?”
燕王妃看了眼挂在墙边的剑与鞘,想了想,“王爷一介粗人,哪会起名……多亏有殿下,娃娃未来才能健健康康的,便是让她叫殿下声娘也不为过,不如殿下给她取个?”
“我也是粗人,从小就跟爹爹习武,打打杀杀,没读过多少书……”酒儿看向赵无眠,“你平日能说会道,还给我讲那么多故事……你取一个?”
赵无眠生平第一次给人取名,不由正经了几分,“他(她)是男娃女娃?”
“姑娘。”
“妹妹啊……洛湘竹如何?”
“有何寓意?”
“没什么寓意,单是我喜欢。”赵无眠挺胸。
话音落下,燕王妃也不由掩嘴轻笑,倒觉得酒儿这养子有趣。
酒儿也笑了笑,却是道:“你喜欢便好,毕竟这是你未来的媳妇。”
赵无眠愣在原地,神情错愕,不可置信看向酒儿。
酒儿不似说谎,燕王妃神情也没什么变化,显然,这是酒儿与燕王妃早就商议好的。
赵无眠这才稍显呆愣望向燕王妃的肚子,没想到自己当初只是随口一言,酒儿竟记在心里,真给他找了个娃娃亲……
他忍不住道:“等这妹妹生下,还是别提此事为好,她长大后喜欢嫁谁便嫁谁,何必单吊我身上。”
“以我和你姨的感情,你日后少不得与她交集……怎么?觉得自己没有魅力,这妹妹便是自小同你一起长大也喜欢不上你?你不是还同我讲过贾宝玉与林妹妹的故事?未来你这妹妹余生皆要与绛珠玉为伴,与你怕也是一起‘金玉良缘’。”
“金玉良缘?什么故事,同我讲讲。”燕王妃好奇问。
屋外大雪如幕,拍打在屋檐廊角,寒风呼啸,屋内则温暖如春,不时传来几声谈笑声。
可后来,赵无眠还是没能与洛湘竹促成一起‘金玉良缘’。
燕王妃四年后死了,酒儿也不见了……赵无眠再没什么心情去寻他的湘竹妹妹,仅在蜀地成都,遥遥看了她一眼。
近些时日,村里多了位落难来此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生得可怜,天生不会说话,只是出手阔绰,细看眉眼,定是美人,村里人都猜她来头肯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