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忽的问:“少爷公似乎很喜欢你?”
刘晚秋显然听不懂刘夫人的话外之音,天真回答,“少爷公是顶好的人,无论对谁都很好呀,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娘指的是……哎。”刘夫人话音一顿,也觉得说这事儿有些早。
这世道虽然男女成亲都极早,女儿家一般十四岁就得成亲,但刘晚秋如今也才八岁不是?
等几年再说此事也不迟。
吃过晚饭,太阳落山,银月高悬。
空荡荡的院子里,月光垂洒如水,刘晚秋并未歇息,穿着稍显清爽的单薄衣裙,再院中独自一人练武。
哪怕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行走江湖,只是为了让他们老刘家的武功不至于断代,她也该刻苦习武。
习武是件极为辛苦的苦活计,每天练得浑身酸痛,只是为了让刘家武功不断代……如今貌似也足够了。
瞧,她都能教赵无眠武功了,日后成亲生子,再教给她的娃娃,貌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砰————
刘晚秋自小习武,气力不俗,一招下去,手中竹竿当即崩断,划伤了她的手。
怪疼的。
刘晚秋咬着手指,心底暗叹一口气。
只是偶尔练武,都这么疼,等真去了外面与人争斗,被一刀在身上拉条长口子,怕是得疼昏过去吧!
她还小,虽然憧憬江湖,但有时也难免心生动摇……若能安安稳稳,谁又愿吃痛流血呢?
少爷公甚至都失忆哩!
就连他都说江湖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她还直挺挺往里冲,是不是显得她像个二愣子?
不过刘晚秋好歹也答应了赵无眠,因此只是在心底胡思乱想一阵儿,便看了眼天色,准备歇息,明天继续习武。
蹄哒,蹄哒————
此刻忽听院外传来马蹄声,刘晚秋茫然看去,院门被人轻轻敲响。
“刘晚秋,是我。”
刘晚秋眼前一亮,小跑过去开门,迎面瞧见赵无眠站在院外。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青衫,没了方才的风尘仆仆,身上也没带什么兵刃。
此刻比起江湖人,倒更像个王公世族的俊秀公子。
“少爷公怎么……”
刘晚秋疑问之语尚未落下,赵无眠便抬手一拉手中缰绳,兴奋道:“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顺着赵无眠的手看去,却瞧他望着两束缰绳,一束是他的那匹白马,另一束,却指向一匹体型匀称的枣红马。
刘晚秋不免一愣,“少爷公,您这是……”
“废什么话,来。”赵无眠一把拎起刘晚秋的后衣领,将她搁在枣红马上,同时自己也翻身上马,道:
“这马可是我从姨娘那儿偷的,明儿我就得走,就剩今晚,刚好教教你怎么骑马。”
赵无眠身为萧家人,心底觉得挺对不住刘晚秋一家,知道她憧憬这个,自是要帮她一了心愿。
刘晚秋眨眨眼睛,小脸又是惊又是喜,只是小孩子更多的还是浓浓的感动与雀跃,“谢谢少爷……”
“别废话,走着。”赵无眠一拍马屁股,枣红马便长嘶一声,如风前冲。
“呀——少,少爷公,我,我不会骑马,我,我太矮了,鞋子都碰不到马镫——”
刘晚秋惊慌失措,小脸煞白,惊声尖叫。
院内的刘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眼看自己那口子还在睡觉,连忙推他,“不出去看看?”
“看什么看?”老刘翻了个身子,睡眼惺忪,“这不是少爷公来找她了吗?少爷公还能害了娃儿不成。”
“也是……”刘夫人再度上榻,也不好出门扫了少爷公与娃儿高兴。
而在院外,枣红马早便一骑绝尘,载着刘晚秋在深夜的听澜庄里左冲右撞,好几次差点将刘晚秋甩飞,也就是刘晚秋自小习武,体魄不俗,仅仅拉着缰绳愣是坚持下来。
赵无眠骑着照夜玉狮跑在枣红马侧方,本想见势不对出手帮忙,但眼瞧刘晚秋叫得虽大声,却也没出什么事,也便哈哈一笑。
“不错嘛,第一次骑马居然没被甩飞,是个走江湖的料子。”
刘晚秋经由最开始的惊吓,后渐渐习惯了坐在马背上的风驰电掣与颠簸震颤,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渐渐落了下来,紧随其后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兴奋。
听澜庄不大,枣红马很快载着刘晚秋冲出庄子,踏过庄外浅滩,惊得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