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歪身下沉,把脑袋垂下来,搭在柏鸢肩上。
刚一碰到,还没等他松口气,柏鸢的声音又冷地在他头上炸响。
“坐有坐样,起来!”
秦令征一个激灵瞬间坐直身体,双眼目视前方,脊背挺得笔直,没敢再歪一下身子。
后排目睹全过程的人们:???
过了一会儿,身穿白金色系军装的柏鸥也入场,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柏鸢另一边,在周围一众深色系军装下跟点了灯似的尤为明显。
很快,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因为举办匆忙,算是临时大会,所以一切从简,由领导上台讲几句之后,便步入正题。
除新兵外,老兵都得到了相应的嘉奖。
还有不少在外坚守岗位没能回来参加大会的战士,也在大会上向他们表达了崇高的敬意和高度的认可。
随着一批批获得军功的老兵上台,秦令征也离开座位动身去后台作准备。*d?u/a.n_q¢i/n-g-s_i_.¨n`e¨t.
等上台的那一刻,头顶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无数视线都聚焦于他一人。
首长宣布他一连串的功勋,讲述着这两年里的英勇事迹,亲自为他授予最高荣誉,将象征军功和荣耀的勋章挂在他的胸前。
台下,柏鸢安静听着一条条常人难以企及的军功,听着一件件惊心动魄的经历,再次对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斑驳伤口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她看着台上的青年,岁月正好,风华正茂,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卓正的军礼,高昂的宣誓,以及眉眼间意气风发的神采,无一不在闪闪发光,衬得整个人越发耀眼夺目。
这种视角下的秦令征,确实极为少见。
幼儿园时,她在台上拉小提琴,秦令征在台下朝她挤眉弄眼。
初中时,她和秦令征一起登台演出,她在前面拉小提琴,秦令征在后面打三角铁。
以往都是自己在台上,秦令征坐在台下,此时两人的位置互换,对柏鸢而言也不乏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就在这时,秦令征突然若有所感,眸光微动看了过来,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柏鸢的位置,朝她得意地扬了扬眉,肆意洒脱,英气十足。
四目相交,柏鸢也勾了勾唇,朝他颔首示意,抬手随周围的人群一起为他鼓掌,献上敬意。
鼓着鼓着,柏鸢又突然想起,有一年,也是自己刚结束演出,秦令征坐在台下看。
等到了后台,他问自己:
「你在台上一眼就能看到我,是不是证明咱俩特心有灵犀?」
但事实上是,在台上时,光都往舞台中央照,台下黑蒙蒙一片,除非某些特定位置,否则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台下的某人。
她当时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差不多吧」,没解释得太清楚。
现在再看台上的秦令征,经考究后,柏鸢方才恍然。
原来坐在台下时,真的会以为台上人投来的视线会精准的投向自己。
台上,尽管台下黑漆漆一片,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就连柏鸥那身显眼的白色空军制服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但秦令征还是凭借本能,一眼就精准寻到了柏鸢的身影。
视线相对,秦令征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仿佛快要从破胸而出。
他压下激动难耐的心境,昂首挺胸,力求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毫无保留、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在柏鸢面前。
为我骄傲。
为我自豪。
以我为荣。
现在的我很棒,足以与你比肩而站。
恍惚间看见柏鸢在朝自己微笑,秦令征同样若有所感,那种久违了的宿命感觉又再次袭来。
原来是真的。
他想。
果然,只要心里装着对方,在台上就能于人群中轻而易举看到对方的身影。
我一眼就能看到她。
我俩真是心有灵犀!!!
待表彰大会结束,秦令征去领了调令书。
将文件和档案放进行李箱小心收好,心中巨石落下,归乡之情油然而生,越发迫切,便开始掰着手指数回家的日子。
等他依依不舍与柏鸢分别回到自己在军区的宿舍后,于午夜十二点躺在床上反复回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抱着被子扭曲翻滚,怪笑,抻到伤口,疼到蜷缩,摸着伤口傻乐。
终于折腾累了,又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