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是下了马,他看向远处的长安城,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是愤怒。
“长安既没有被围困,何以与我失联?!”
宇文会大惊失色,他赶忙低头,“父亲,那刘桃子前来攻打长安,我不敢掉以轻心,就令人看守城门,不许再进出,免得城门有失.”
宇文护点点头,眼里布满了血丝,“那我问你.刘桃子从长安离开时,往哪边去了?”
“往南去了,应当是去洛州”
“哈哈哈。”
宇文护笑了起来,和蔼的问道:“那为何没有派信鸽与我部联系呢?”
宇文会再次一愣,“父亲,我不知道”
宇文护抡起了巴掌,猛地打在了宇文会的脸上,宇文会只觉得眼冒金星,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而一旁早已做好领赏准备的侯万寿,此刻吓得已经将头缩了起来,不敢说话,偷偷开始抹掉脸上的灰。
宇文护变得格外暴躁。
“竖子!!因为你,竟害我损失几千精锐!!我岂能容忍?!”
“来人啊!!”
“给我拖出去砍了!!”
宇文护下了命令,宇文会吓得瞪圆了双眼,“父亲!我知错!知错矣!!父亲饶命!饶命啊!!”
宇文护却不管,只是催促军士们快些处置。
那几个甲士对视了一眼,也有些不敢上前。
就在此刻,一人纵马狂奔而来,来人正是留守在皇宫里的尹公正。
尹公正纵马前来,飞速跳下,几步飞到了宇文护的面前,跪下来求情。
“晋国公!!就请您饶恕公子这一次吧!”
“公子守住长安连着十余日不曾下城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请国公宽恕!若是非要治罪,就请治我的罪吧!”
尹公正再三叩首,宇文护赶忙扶起他来,无奈的说道:“你能有什么过错呢?是我用人不当,说起来,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
他说着,便不再谈论对宇文会的处置事,宇文会依旧是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宇文护这才看向了另外一位守将,侯万寿。
侯万寿吓得也赶忙跪下来请罪,宇文护非但没有责罚,反而奖赏了他,又擦着眼泪,表示他兄长会战败都是因为自己。
如此折腾了许久,宇文护才领着尹公正往城内走去。
走在路上,宇文护脸色猛地肃穆,低声问道:“皇帝这里的情况如何?”
尹公正同样皱眉,“主公,有些不对。”
“自从杨忠被杀之后,他一改过去的模样,变得少言寡语了起来,还强行要求上城墙去看,我如何也拦不住”
宇文护大怒,“你让他出了皇宫?!”
“主公不必担心,我是跟着他一同去的,他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也没有说话”
“我看这厮已经开始对主公有些不满了,这厮看起来愚笨,实际上跟许多大臣的关系都很不错,杨忠这边刚刚战死,他就召集群臣开始商议让杨坚继承爵位的事情。”
“主公,我觉得您可以再考虑下人选。”
“当断不断,定为大患。”
听到这句话,宇文护顿时就变得敏感起来。
他又想起了当初的玉璧城。
宇文护领着大军进了长安城,城内的军士们纷纷欢呼,犹如欢迎一支得胜归来的大军。
宇文护便是再不开心,此刻也是要露出一个笑脸来,朝着前方的诸多将士们点头示意。众人再次高呼,只是,宇文护此刻的心思却都已经在皇宫之内。
他没有去接见任何人,就这么一路冲到了皇宫门口,让麾下的士卒们在皇宫内外进行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出,而后就拉着尹公正往里头走。
尹公正的眼神闪烁着。
他是一直都希望宇文护能更进一步的,目前国内能威胁到宇文护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而他也不明白,明明可以正式上位,可以去做大周的皇帝为什么自家主公偏偏要抓住个大冢宰的位置不愿意往上走一步呢?
若是当了皇帝,哪里还需要如此的谨慎,如此的为难。
一切事情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了,若是宇文护往上走了一步,那他们这些人也能再往前走一步,彻底顶替掉宇文泰留下来的那些大臣们。
宇文护麾下许多人都有类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