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沉禄。
沉禄是听说张峦在西山开矿赚了钱,特地前来“恭喜”,而此时的沉禄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否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在捞银子这回事上,没有人能超脱尘俗外,连沉禄这样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的人,也希望自家的家底能更加殷实。
张峦突然指着外边的院子:“那不,能做主的人回来了,有事只管问他去!是吾儿延龄在开矿!我只是去西山走了一圈,啥都没干。”
张峦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沉禄回头望向步入堂屋的张延龄,眼神中带着一股迷醉。
就是眼前这位“内侄”,竟能一次赚取几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靠什么投机取巧,完全是凭真本事,在西山找到开矿的地点,然后销售出去有这本事,直接不开煤矿,转开金矿多好?
沉禄急忙起身到门口相迎。
张延龄问道:“姑父,您来这里是为开矿之事吗?我从那边回来后就没再过问,都是内府和锦衣卫的人在做事。”
该表现成熟的时候,张延龄能维持一个成年人的仪态。
但这会儿,该装天真还是要装天真。
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沉禄笑道:“贤侄的本事,现在京中都流传开了,说是贤侄往西山走了一圈,脚下踩过的地方,全都变出金银来。很多人都在说,你是活神仙转世我不信,跟他们说,不是我贤侄一人乃神仙,而是父子皆然。哈哈。”
简单寒喧后,张延龄简单介绍了一下西山的情况,着重强调煤矿都归内府所有,他无法私自占据几口矿,用以转赠他人。
沉禄虽然很遗撼,但不敢逼迫张家父子,毕竟他还要仰仗张峦,为他的仕途保驾护航呢。
“你小子,成天不落家,就让为父帮你迎来送往,是吗?”等把沉禄送走,张峦又开始抱怨起来。
张延龄笑道:“沉家姑父来找的不是我吧?人家明明找的是你,怎就成了替我接客呢?好饿啊,也不知道娘和姨娘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张峦扁扁嘴:“还以为跟当初在兴济时一般,是你娘和姨娘做饭呢?现在她们都跟少奶奶一样,成天好逸恶劳,我怎么说她们都不听。/$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张延龄惊讶地望向张峦,有感于便宜老爹的厚颜无耻,反驳道:“那爹你呢?”
“为父”
张峦定了定心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洋洋自得道,“乃是在做大事,朝中要务皆有为父的身影,这不当下还在为朝廷凑军饷呢?妇道人家岂能跟为父相提并论?”
张延龄叹息道:“如此说来,真该让爹换个地方待客。”
“啥意思?”
张峦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儿子已转身离开,赶紧道,“你小子说清楚,别走啊。难道让为父去衙门应卯,成天迎送那些官员?”
花灯初上,家中晚饭都结束了,张鹤龄才从外面回来。
见到一家人都在,他也不以为意。
“爹,我现在已经是锦衣卫千户,是不是该给我开府了?家里不是还有银子吗?或者干脆把咱们家的院子给我个,让我在外边单独住呗?”
张鹤龄一回来就瞎咧咧。
张峦嗅了嗅鼻子,闻到满身酒气,当即皱眉问道:“喝酒了?”
张鹤龄耸耸肩,道:“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当官的,出去肯定得有各种应酬,锦衣卫的同僚每次都叫我去喝酒”
“那是你花银子,还是他们花银子?”
张峦好奇地问道。
“咱们家又不缺银子,当然是我请他们。”
张鹤龄显得很自豪,拍着胸脯道,“你是不知道,现在我在锦衣卫中有多高的威望所有人都想跟我混,都说我豪爽仗义,这么说吧,只要咱们家有事,我摇旗呐喊,必定是应者如云,所有人都会跑来帮忙。”
张峦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老二,你给他的?”
张延龄摇头道:“没有,大哥有自己的小金库,已经很久没伸手跟我讨要过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