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覃云道:“其实您去跟朱指挥使说一声,也好使。”
“千万别。”
张延龄提醒道,“我如今可是没官职在身,哪有资格对你们锦衣卫发号施令?是我跟陛下提请,由你们来协同。哦对了,可能还需要你帮我去做件事,就是找几个对京师周边地形比较熟悉的人,这趟出行,我需要多个向导。”
“您需要向导?找当地人不行吗?”
覃云问道。
“不行。”
张延龄明确说道,“这次是为开矿而去地方上探查,找如今住在京师,与地方上牵扯不大的去会更好些。因为其中牵扯到的利益会非常……庞大。”
“好吧。”
虽然覃云不太明白,但他明确知道一点。
那就是,张延龄吩咐什么,他只需去做就好。
有时候问题太多,反倒会显得自己很愚蠢。
“我还需要一些装备,你也帮我筹措一下,眼下自己造有些来不及。”
张延龄道,“主要是用来登山,包括钩子、绳索什么的,还有铁锹、铲子等等。这次出行,会非常辛苦,让你的人有个心理准备。”
……
……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李荣坐在那儿,旁边立着的是指挥使朱骥,除此外房间里连个随从都没留下,显然朱骥也知道眼下时局特殊,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跟李荣谈了些什么。
“李公公,您所说的有关兵仗局和王恭厂造火炮之事,下官已去详细查勘过,先前的确是无相关记录。从成化朝到现在,从无新炮铸造的记载。”
朱骥神色略显局促。
明摆着的事情,李荣现在是代表内相怀恩来质问。
朱骥明白,就算现在怀恩马上要下台了,但人家是因病而归隐,皇帝说过让怀恩留在京师继续当顾问,那个老头以后还有机会面圣,向皇帝提供建议。
眼前的李荣以后将继承怀恩的衣钵,乃司礼监的中坚力量,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此人提督东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再不想牵扯进朝堂纷争,有些事也非得查不可。
李荣冷冷地道:“先前朝廷曾调拨银两到兵仗局,让他们改进火炮,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
李荣听着就上火。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怀恩当着皇帝的面,信誓旦旦地说火炮一定不是张家父子造出来的。
眼下怀恩好像并不在意自己食言而肥,反倒是他李荣要帮其找补。
怀恩只要说了苍天能一步而上,李荣就得负责找到阶梯,向世人证明这一点。
朱骥道:“的确是有相关记录,但其实先皇在时,很多开销都是冒名所设明目,根本就没落到实处。更有甚者,银子还没到调拨到相关衙门,就被人暗中划走了。”
“谁?李孜省吗?”
李荣喝问。
朱骥无奈道:“其实主要是梁芳和韦兴,他二人以前有万妃娘娘撑腰,从中渔利不少。”
“他们?”
李荣皱眉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反正是往两个已无法对证的人身上一推,就想打发了事?”
朱骥道:“李公公,他们二人到现在也没死,您尽管把人找到,问清楚不就行了?再说了,兵仗局的确无这笔款项调拨,就算有,那也得很长时间才能立项和推进,再到造出来,那得……多久?”
李荣颇为不满,黑着脸喝问:“听你这意思,兵仗局和王恭厂那么多人,费个几年工夫,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未必能造出的火炮,那外戚张氏一门,怎就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造了出来?话说,陛下登基也就半年吧?”
“倒也是……”
朱骥很是为难。
心里在想,总质问我有什么用?
你说的事情,我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谁知道张家父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人家就是有那奇思妙想,就是能参与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中来,先是望远镜,后又有新式火炮,甚至派个人去西北,都能洞察先机,知道鞑靼人从何处而来,算准了提前去埋伏,轻轻松松就能打胜仗。
有道理可讲吗?
李荣凑上前,用低沉但坚决有力的声音道:“朱都督,现在不管怎样,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总归得找出一个造炮的人出来,让其出面,质疑此事非张氏一门所为。”
朱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