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在纳闷儿,这咋跟个生气的小牛犊子一样?说话咋没丁点儿气势呢?
你可是皇帝……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
难道说因为你刚当上皇帝,所以气势没跟着起来?要换作是我,肯定这会儿已经喊打喊杀,让人去严厉惩办那些无事生非的家伙了!
怀恩道:“都是京师的商贾,最近市面上布匹价格降下去后,心有不甘,又不敢与皇宫争执,只好迁怒于张家一门。或许他们认为张家乃朝廷新贵,顾忌名声不敢与他们计较,这才蹬鼻子上脸。”
“欸?”
张峦好奇打量怀恩。
心说,这咋跟我儿子所说的不一样呢?
怀恩这妥妥的是个大善人啊,你看他多偏向我们说话?
但是……
总觉得他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朱祐樘问道:“那群人,就没有抓起来,好好审问一下,是谁在背后主使吗?” “陛下,毕竟其中有不少士子。”
怀恩面色有些发愁,“本朝优待读书人,只要是秀才就享有免徭役和公粮,免兵役、劳役,免路引等特权,而国子监里近万读书人最少都是秀才。自打您登基后,这京城的士子不知是怎的,总在私下里议论国事,这违背了太祖祖训,且现在还公然纠结在一起,跟朝臣为难,是为……僭越之举。”
朱祐樘生气地道:“难道是说……他们觉得我好欺负吗?”
怀恩道:“陛下息怒,想来他们是觉得,陛下您初登基,想维持朝政清明,允许朝臣议论朝事,他们便跟着瞎起哄。
“但现在看来,他们毕竟不在朝中为官,无需对各自的衙门负责,私下议论之事已大大超出他们能够掌控的范畴,应该及时叫停。”
“嗯。”
朱祐樘道,“那怀大伴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怀恩看了眼张峦,似乎在庆幸张峦此时没跳出来打断他,赶紧道:“回陛下,奴婢认为,应当借助昨日的案子,将其中为首几人抓起来,小惩大诫,以正视听。”
“好。”
朱祐樘道,“岳父,这件事交由你去办理如何?”
“不可。”
怀恩赶紧阻止,“陛下,虽然张国丈才能突出,但始终他是涉案人,此事应该交给旁人去做,方为上策。奴婢自行请命,由奴婢来督办此事。”
“怀大伴,你重病在身,我不想太劳烦你……这样吧,老伴,还是你来负责,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请教岳父。”
朱祐樘吩咐道。
“是。”
覃吉赶紧领命。
张峦问道:“陛下,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臣是否可以先回去?”
朱祐樘道:“岳父真是勇气可嘉。很多朝臣不明就里,正等着参劾你呢。怀大伴,你去跟他们说,今天我身体不适,朝议暂缓一日。
“希望老伴你今天就把那些闹事的人抓起来,审问清楚,这样明天就对朝臣有了交待,他们就不再误会岳父,这件事也就平息了。”
“是。”
覃吉领命。
……
……
张峦从乾清宫出来,整个人还有些懵逼。
“哪里不对呢?”
张峦百思不得其解。
“张国丈?您要出宫吗?不如让老朽送您出去?”
怀恩笑着说道。
张峦摆手道:“怀公公不必了,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我自行出去就可。哎呀,刚才多谢怀公公替我们张家说话。”
怀恩笑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本来昨日之事,你们张家就占理,岂能任由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国丈爷体谅,那就恕我无法送客!”
“好。”
张峦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奇地问道,“云层都快压到头顶了,这是要下雪吗?天有些过于冷了……”
怀恩也抬头,点头道:“是啊,这都已经是腊月头了,下雪也很正常。话说今年马上就要过去,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事,不堪回首啊。我不是说张国丈您,而是我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人都显得沧桑了许多。”
张峦道:“这一年,我倒是收获不少。走了、走了!”
……
……
张峦知道朝会取消,径直出宫去了。
等他到了长安左门附近的别院,发现儿子张延龄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