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看来,张延龄没有资格调遣锦衣卫办事。
连张峦做事,都受人鄙视,现在张峦的一个小儿子,就想借助他父亲的威势来锦衣卫耀武扬威?
门儿都没有!
“我真没想到啊,牟千户讲原则竟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那我只能自行上报了。”张延龄叹道,“打扰了!”
说完,张延龄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即便要带人离开。
牟斌一招手:“二公子请留步。”
张延龄驻足回首,笑问:“怎么?后悔了,想把我看押起来?那尽管来吧!”
“不是。”
牟斌眉头紧皱,义正词严道,“二公子,需要跟您言明,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是个讲法的地方,不能任由人胡来。”
“说得好。”
张延龄也点头,“他人上我张家私人领地闹事,竟成了我们张家的过错,这个法果真得好好解读一番。
“哼,只能说我们张家的靠山似乎有些弱,居然连法度都不偏向我们……算了,我还得入宫一趟,实在太忙了,不然今天真想跟你好好理论一番。
“大哥,走了!” “哼!”
张鹤龄冷哼一声,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敢得罪我们老张家真正的话事人,我的二弟!?
不好意思,你牟斌要倒霉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如何倒霉,但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你会很凄惨,因为上一次我二弟亲自出手对付的那个人,名字叫梁芳。
对了,还有个叫彭勉敷的家伙。
反正我只认识这俩倒霉蛋,旁的人我也不认识。
……
……
“牟千户,您看……?”
张延龄带着人刚走,这边顺师爷已经快吓尿了,他赶紧拉着牟斌的手,请求道,“得罪外戚是没好下场的……那些人您还是转到别的地方吧。”
牟斌冷声喝问:“又没看押在你们顺天府,你紧张什么?”
顺师爷苦着脸道:“这事已经闹大了,难道您没听那小国舅说吗?他要入宫呢……”
牟斌斥道:“他入宫又如何?哪怕他见到陛下,以咱这位陛下的圣明,难道还会不讲道理?”
“不是,您……”
顺师爷一脸懵逼,随即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您是没听到小国舅说什么,是吧?他可是说了,有人证能证明对面辱骂了皇后!还有人证能证明对面先动手。
“如果真如他所言,以陛下的圣明,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牟斌皱眉道:“他胡言乱语,你也相信?”
顺师爷赶紧道:“敝人虽然从未跟这位小国舅打过交道,但以敝人这么多年来在衙门口识人和观人的经验,他可不像是信口胡诌。
“再说了,以如今张家的人脉和势力,要找几个这样的人出来作证,哪怕是伪证,有那么难吗?”
这边顺师爷也很疑惑。
不都说官官相护么?
对面是一群商贾和书生,而这边却是外戚,你们锦衣卫本身就为皇家服务的,竟在这件事上不帮外戚,而帮那群没背景没势力的草民?
是我们顺天府没掌握最新的咨询,以至于没察觉朝廷的最新风向?
怎么感觉……
脑子不够用呢?
牟斌当然不能说这是覃昌等人有意布下的局,以他对怀恩和覃昌的感恩程度,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反水,无论先前怀恩说过什么,他都觉得,有义务把“张家有罪”的论断坚持到底。
牟斌板着脸道:“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劳烦你去大兴县县衙,无论用什么方法,让那群人开口,以证明是张家人无理挑衅,且并未听到有关辱骂皇后的言辞。”
“牟千户,您这是……要作甚?”
顺师爷感觉到问题重大,甚至有可能牵涉到欺君大罪中去,赶紧拒绝,“这事我们顺天府可做不了主!要是您不能把人接走的话,敝人只能去请示顺天府尹,或在今日日落前,就把人给放走!”
牟斌一脸冷漠之色:“敢包庇者,同罪!”
一下子就把顺师爷给怼了回去。
顺师爷咽了口唾沫,黑着脸道:“要是你们锦衣卫真需要什么口供,那不妨亲自去取。我们绝对不会屈打成招,因为以敝人的经验来看,这群人就算被看押,也不会被看押几天……”
牟斌不理会在那抗议的顺师爷,带着人径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