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殴打已经结束。
大批冒充百姓的商贾,还有他们带来的人,被打得遍体鳞伤,许多人满头满脸都是包,倒在路边直哼哼。
场面之惨烈,连见惯世面的官差看了都直摇头。
“徐坊正,都这架势了,你还不出面阻止?”
领人前来的顺天府衙师爷,朝徐坊正嚷嚷。
徐坊正苦着脸道:“人微言轻,这两边的人,咱哪边都惹不起。来的人之前说,有你们顺天府的人帮他们撑腰,让我们靠边儿站。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咱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两边都是大打出手……”
此时的徐坊正算是看明白了。
这事儿……
不能完全站在抗议人群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把张家得罪的危害同样很大。
不能说一方打另一方,得说是互殴,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
师爷道:“上面是有说过派人来看着,不让局面失控……但不是说南城兵马司的人会维护秩序么?怎会到这种地步?”
徐坊正道:“敝人已招呼了就近的官差,前来抬伤病号。”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了。”
师爷没好气地道,“打人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给逮回去。” “要逮就逮我吧……”
就在此时,柴蒙从人堆里钻了出来,显得很硬气,“本人乃山西生员柴蒙。这次的事与我有关……乃这群人上门滋事,我们被迫出手……相信朝廷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倒在地上一名伪装成普通百姓的商贾,以浓重的山西腔道:“就说看他眼熟,这不是老柴家的混小子?去年他送他妹妹来京师应选太子妃,以为落选后就回去了,结果却投奔了外戚……真是给咱山西人脸上抹黑!”
旁边有人道:“柴家小子,我认识你三叔公,你咋连自家人都打?”
“你谁啊?”
柴蒙抓起地上的棍棒,差点儿就想上前补几下,“本人如今受雇于国丈府,什么自家人?咱山西人自己就和气了?关起门来,你们打得比谁都凶!”
“你也说了,那是关起门来,现在……哎哟!”
地上躺着的那位感觉到自己腿疼得厉害,哭嚎着道:“官爷,小的腿断了……他们打人致残,官爷可得给小民做主啊。”
师爷一看这架势,不由皱眉。
心说,你让我给你做主,谁给我们做主?
牵扯到了皇后的娘家人,指不定事态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出门没看黄历,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走走走,把人一并带走。”
师爷吆喝道。
“洪爷,货栈查封吗?看样子里面有不少货。”
下面的衙差问道。
“让开让开!”
正说着话,又有一队人马前来。
师爷扭头喝问:“什么人?你们可知……”
话说了一半,师爷随即看清楚对面人身上的装束,赫然是锦衣卫的官服。
瞬间怂了。
对面来人为首者乃代行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事的牟斌,牟斌看到现场的状况,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张鹤龄迎上前,笑着打招呼:“这不是牟千户吗?我家作坊门口出了点儿小状况,这不,我带人来平息一下状况。”
“原来是张国舅。”
牟斌对张鹤龄躬身行礼。
这会儿他把立场分得很清楚。
你张鹤龄在自家门前打人,身上没穿锦衣卫官服,那我可不认你是自己人,你就是“张国舅”,而不是“张千户”。
张鹤龄道:“都是这群无赖,无端上门来惹事。把人都带走,关起来好好审问,看看背后是谁在主使,居然连我家产业都敢侵犯。”
“这……”
牟斌一看就头疼。
上门来惹事的,的确是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抗议百姓。
但打人的却是张家的人。
说这是互殴……
糊弄鬼呢?
哪边有压倒性的实力,难道能瞒得住我们锦衣卫的人?
“千户大人。”
说话间,有个人从人堆里爬起来,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脸委屈。
“回去收拾你。”
牟斌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显然,锦衣卫一早就收到风声,这边可能会出事。
所以锦衣卫肯定是要放出眼线来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