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赶紧劝解,“万不可如此称呼。”
覃吉笑眯眯道:“乃太皇太后老祖宗亲自吩咐下来的……昨日里,皇后娘娘去给老祖宗请安,宫娥传话说什么太子妃来了,当即便把老祖宗给惹恼了,掌刑后申饬,说以后谁再言太子妃,就要刑罚加身,今后宫里一律改称皇后。这不,这两天司礼监已经在草拟诏书了。”
“啊!?”
张峦一听,心下没来由一阵着急。
覃吉问道:“先生终于要当国丈了,可喜可贺啊。”
张峦暗忖,这有什么可恭贺的?
要是今明两天便要册封皇后,那我就得在家里等诏书,那我岂非要晚几天才能拿着钥匙去开那扇向往已久的门?
那我这忙里忙外到底图啥?
咋入朝后,想当个闲散人就这么难呢?
难怪当初李孜省说让我把这些事都当成露水,还说他自己没兴趣,感情是忙里忙外把自己给忙糊涂了吧?
都没工夫去想这些事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偷懒。
……
……
张峦终于还是没留在宫里吃午饭,在乾清宫见过皇帝后便告辞离宫,回家呼呼睡大觉去了。
朱祐樘非常理解。
岳丈毕竟年岁大了,之前为父皇治病就连续近半个月没怎么休息,昨晚又连夜整理银子送入宫来,可谓片刻不敢懈怠。
对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老泰山,还能奢望什么呢?当然是满足他的愿望,让他回家去睡觉呗。只是怕妻子心里不好过,所以为了安抚妻子之心,中午皇帝便去跟妻子一起吃饭,顺带告诉张玗是怎么回事。
毕竟之前答应过娇妻,要把岳父带过去。
身为皇帝和丈夫,朱祐樘一向言而有信。
而张峦回到家后,立即上床蒙头大睡,从上午一直睡到日落黄昏。
等他起来匆忙穿好衣服出门来,几个女人正准备给他送“节目单”,毕竟张峦在这院子里就好像是皇帝一样,虽没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地步,但也很荒唐,且喜欢整各种花活。
“让开,今儿没闲工夫……你们先歇着吧。”
张峦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喜新厌旧。
等他一边系腰带,一边从内院出来时,迎头撞到小儿子正在前院花坛边的软椅上坐着,面前摆放着个茶几,几案上茶盏里的黄山云雾茶正袅袅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看上去状极悠闲。
“你小子,不会又找为父有事吧?今儿恕不奉陪!”
张峦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昨天累了一晚上,今儿要赶着出城,走晚了的话,城门就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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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快步出门。
张延龄用促狭神色望过去,脸色不阴不阳:“爹,你睡糊涂了吧?李孜省送给你的宅子,不是在崇文门内吗?怎么你还要出城?”
“啊……对对对!”
张峦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不用趁着天黑前出城,完全可以先睡足再去目的地。
瞬间哑火!
但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抬头打量儿子:“欸?你小子怎知那处宅子在崇文门内?莫非是你推算出来的?”
“我可没那本事。”
张延龄道,“早些时候,庞大管家给你送礼来,知道你很累,所以就把东西放到我这儿了。”
“咦,送我的东西,怎么直接给你了?”
张峦皱眉。
张延龄道:“咋的,爹跟儿子间,还要分那么清楚。”
“没没,你别误会,为父几时小气过?以前家里穷得快吃不上饭的时候,为父有啥好东西都记得带给你们哥儿俩……大概你姐姐也像我吧……”
张峦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有个好消息,你姐姐马上就要当皇后了,宫里边都已经改口了。”
说话间,张峦把礼物拿到手里,瞬间神色呆滞。
“这是啥?”
张峦好奇地问道。
“乃身契。”
张延龄道,“我已看过了,有十几份之多,说是安排在你身边,侍候你,照顾日常起居的奴仆。
“至于李孜省通过特殊渠道找来的女人……让你在一个月内,往南京教坊司送,最多能留下四五人。且有些可能怎么都留不下来,必须得早些送走。”
张峦直接便问:“什么人必须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