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覃昌又道:“第三件事,就是你们谋立兴王时,朝中哪些人与你们勾连,或者说是结党?尤其是对此知情的臣子有哪些?”
这次打死韦兴都不敢随便乱咬人了,郑重其事地道:“一切皆出自梁公公授意,至于他告诉过何人,是否有朝臣知晓或者配合,小人就不知道了。覃公公,您应该清楚,小人一向都是听命而为,从不敢忤逆上意,毕竟这背后……有人主使。”
覃昌很生气,但他不往下说,故意把机会留给张峦。
张峦一听大为着恼,气呼呼地问道:“韦公公,你不会是想说,其实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先皇授意的吧?”
“小人不敢造次。”
韦兴急忙解释,“都是梁芳转告的,且言之凿凿……小人的确不知情。”
覃昌道:“让你交代有哪些朝臣与你们勾连,结果你硬是扯到先皇身上去了……都这会儿了,你还想蒙混过关呢?韦兴,咱家劝你一句,留条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用心回答问题,以你以往的贡献,想活命还是不难的。”
“真不知啊。”
韦兴险些要哭出声来,“梁芳此人,凶险狡诈,长期把持朝政,胡作非为,更是贪墨军饷粮草,导致军中将士苦不堪言……小人也曾多番劝说,但他就是不听。”
覃昌厉声喝问:“那你总得说出几人来……至少要说出除了你们二人外,都有谁参与?你知情不报,就是大罪!”“这……”
韦兴为难道,“覃公公为何不去问梁芳呢?他对每一桩每一件都非常清楚,而小人不过是他用完即弃的棋子罢了。”
覃昌摇头道:“孤证不立,问你话,你就如实作答……说吧,朝中有谁知晓此事?”
韦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连连摇头。
“张先生,您看被咱家说中了吧?这种人,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覃昌狠厉地道,“以咱家看,暂且把他放回去,接着提审梁芳……不知您意下如何?”
“全听覃公公的。”
张峦显得很随和。
反正我根本就不懂审讯的技巧,你说怎样就怎样。
……
……
韦兴这边丝毫结果没问出来,就被重新押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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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梁芳就被提到了后堂。
跟韦兴一上来就卑躬屈膝不同,梁芳在覃昌和张峦面前则显得很高傲,昂着头,挺着胸,大有一种威武不能屈的架势。
“又见面了呀,梁公公?”
覃昌见到梁芳站在下面被自己审问,曾经的生冤家死对头落难至此,一时间心理上的满足难以言喻,脸上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
梁芳把头一别,怒气冲冲地道:“梁某今日落到这般境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无论做什么,咱家都问心无愧。”
覃昌笑道:“张先生,您看,他到现在都不肯悔罪认错,看来不给他判个死罪都不行了!”
张峦道:“直接定死罪终归不是太妥当,总得问上两句,了解些情况。不然一问三不知,别人还以为我们只是来走个过场……”
“既然张先生说了,是得让他死个明白。”
覃昌点了点头,然后大声道,“梁芳,如今朝中已有几十人参劾和检举你,说你任御马监太监时,曾多番盘剥朝臣,还收受巨额贿赂,中饱私囊,甚至还克扣军资粮饷,罪不可赦,可有此事啊?”
“没有,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咱家清清白白。”
梁芳厉声否认。
“呵呵,你还清清白白?”
覃昌笑眯眯地道,“不要以为你刚回朝,咱家手里没什么证据。你指使言官暗地里做的那些个破事,这些陛下和朝廷都是知晓的,你还意图加害张先生和一众东宫讲官,这些也都是证据确凿。
“你以为,要是没有人证物证,先皇会将你发配出京,且临过世都不允许你回京来朝见吗?”
梁芳气得浑身颤抖。
也正因为他被看押,且知道自己犯的罪太大,足够抄家灭族的,但他还是想在人前保持风度和仪态。
这已是他最后的尊严所在。
梁芳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言,不承认,也不否认。
覃昌喝道:“梁芳,你意图推动易储,违背内臣不得干政的规矩,同时伙同朝中内外奸臣和奸商,为皇宫营造等事创造便利,甚至借此机会将府库银钱中饱私囊。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