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靠朱骥这个指挥使亲自去指点下属,得派个人接引,正好张家兄弟跟覃云熟悉,就让覃云完成引路人的差事。
很快偏厅内就只剩下张家兄弟。
张鹤龄问道:“老二,那个朱指挥使到底啥意思?”
张延龄笑道:“还不明白吗?这个李华曾经上疏弹劾过咱爹,跟咱老张家不对付。这朱指挥使一看就很会做人,你刚上任就给你派了个查抄政敌府宅的优差,让你去过过当官的瘾,同时还能捞取点儿好处……同时也是跟咱爹表明,他与我们是一条心的。”
“有这么复杂吗?”
张鹤龄似懂非懂,皱眉问道。
“你当他真是给你找活干啊?”
张延龄挑了挑眉毛,满含深意地道,“你觉得咱姐夫给你派个锦衣卫千户的差事,是让你出来干活的?”
张鹤龄完全是个官场小白,听了弟弟的话,脑子乱得很,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哎呀,大哥,你怎么那么笨呢?”
张延龄哭笑不得,道:“说到底,朱指挥使这是给你送好处……让你去抓人捞银子,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
张鹤龄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抓的人,送哪儿去?是带回咱们家吗?”
“带去咱们家干嘛?你养着?”
张延龄皱眉。
张鹤龄满脸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不是说那落罪官员的家眷,有很多都会被充作奴仆,甚至有的还会送进教坊司吗?这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想来谁去负责查抄,不就该由谁带回家?回头再拿去给变卖了?”
张延龄笑道:“大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得多学学,最近干脆就跟覃云到各处走走看看,一旦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去问他。”
张鹤龄不满道:“为啥非要问覃云?我问你多好……你解释起来,我勉强还能听懂。别人的话……我怕听不明白。”
“没事,覃云是个热心肠,他肯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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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张延龄脸上也有几分期待,道:“正好我也想跟你出去风光风光,到李华府上抓人……要是被咱爹知道,他肯定也想亲自走一遭。”
“为啥?”
张鹤龄茫然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李华跟咱爹有仇怨,在朝中属于敌对势力……现在李华跟着倪岳倒台了,咱们老张家稳稳地占据上风,有了打压政敌的机会,心里肯定特别解气。”张延龄笑道。
“可惜啊……我不认识他们谁是谁,不然肯定与你有同感……”
张鹤龄拍拍脑门儿,显得很懊恼。
什么政敌不政敌的,跟我有关系吗?
张延龄笑道:“所以说你不适合当官,做个嚣张跋扈的锦衣卫千户其实挺好的……如果你不惹出点儿事出来,别人还会以为咱们老张家有什么野心和阴谋呢。你以后就是咱们家维持外戚恶劣形象的代理人。”
张鹤龄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道:“怎么听起来不像好话?”
“哈哈。”
张延龄笑道,“让你随心所欲还不好?估计咱们家,以后管你最多的人,反倒是姐姐和姐夫,爹娘和我才不会管你在外面闯多少祸。反正以前万家干啥你干啥,绝对让你在弘治一朝风光无限!”
……
……
随即覃云就点了人手,带张家两兄弟去查抄李华的府邸。
“两位公子,那李华的家底相当殷实,以前他在朝中就很有声望,其几代家业积累下来,现在也算是……一朝清空。”
覃云一脸感慨地道。
张鹤龄笑道:“我明白,就好像赌桌上,一次全押了,然后输得倾家荡产。这种故事我听多了。”
覃云附和:“大公子说对了,他就是赌输了。”
“真赌啊?”
张鹤龄不解地问道,“他赌的是什么,一次能输这么大?”
覃云想了想,又看看张延龄,这才道:“他赌的是立场……他选择投靠倪岳,跟令尊对着来,结果……就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张鹤龄闻言皱眉,问道:“老二,你看我分析得对不对?就是咱爹把李华家搞得家破人亡的,是这层意思吗?”
张延龄笑道:“也不能这么说,父亲只是秉公办事。”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