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这个太子暂时就是个纸糊的,很多时候需要她这个当祖母的出来主持大局,更重要的是……她儿媳妇不行。
满朝上下,就她这个女人话语权最大,不想儿子突然醒了,就像是到手的权力突然飞走了一般,让她本该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失望倒也不至于,一时间内心异常复杂,所以上来一股脑儿火气都发泄在张峦身上。
但跟张峦一番交流后,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至少这个大侄子本事杠杠的,完全属于她自己在那儿瞎想。
……
……
随后乾清宫内外又陷入到安静。
朱见深病情并没有真正好转,头脑是清醒了一些,但其间偶尔还是会犯糊涂,几次说话都不清不楚,结果一番折腾下来,真正清醒的时间也就一整个白天,从早到晚,入夜时就又睡了过去。
这次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别人也不知皇帝是陷入昏迷还是真的睡着了,反正皇帝已经清醒过,该交待的事情也基本都交待过了,不能奢求太多,再加上“张神医”一直都没表示,也就没人敢进去试着唤醒皇帝。
“来瞻,你的法子还有用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李孜省坐在那儿,哈欠连连,忍不住问道。
张峦摇头:“最好还是不要了……服用那药,也是有后果的。”
“嗯。”
李孜省点头,“那你说说看,陛下几时醒来?”
“不知道。”张峦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不进去看看?现在谁都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可能也就是你……进出自由,谁都管不了。”
李孜省瞅着神色古井无波的张峦,越看越觉得不对味。
别人深得皇帝信任,甚至有单独面对皇帝的机会,且能掌握皇帝的喜怒哀乐,肯定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谋求利益。
而张峦就好像个闲人一样,明明守着一座宝山,却啥都不干。
张峦淡淡一笑,道:“还是不要太过勉强了。”
李孜省闻言皱眉,道:“来瞻,我看你这人做事挺果决的,经常有非凡之举,就拿唤醒陛下这件事,天下人都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平常到我外宅,遇到那些个美人儿……从没见过你回避,咋的,现在美人儿都给你送到房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妥当了,只等你进房,你倒先撂挑子不干?”
“咳咳咳……”
张峦不由咳嗽起来。
心说你这算是什么比方?
嘲笑我是吗?
此时韦泰走了过来,问道:“两位,不进去看看陛下吗?夜慢慢深了,都说这病人最怕过夜,两位是否也该做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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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孜省道:“韦公公,这与我何干?我只是在此等消息……治病这种事,还是得看张太常的意见。”
张峦一抬手道:“先耐心等等吧。韦公公,能吃点儿东西吗?我饿得眼前发昏。”
韦泰震惊莫名,猛一拍脑门儿,连连道:“哎呀,哎呀,瞧这事儿做的……怎就给忘了呢?没人准备饭食吗?来人,快来人!不能怠慢了张太常!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张太常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谁给陛下诊病?”
说着,韦泰果然去安排膳食了。
李孜省瞅了眼韦泰匆忙的背影,叹道:“还是得跟着你才有饭吃,不然在宫里准得挨饿。”
……
……
饱餐一顿。
张峦终于有了力气,进内殿去给皇帝看过。
等再出来时,张峦微微摇头:“陛下仍在休息,还是不要过多打扰。先前的药,该用还是要用。不过等陛下醒来时再用药最好。”
“那……陛下几时能醒来?”韦泰问道。
李孜省道:“韦公公,这事儿谁都关心,但有些事非人力能及。”
韦泰无奈道:“这不问张太常,又应该问谁呢?”
张峦道:“先等吧。”
一直到子时,里面内侍出来传话:“陛下醒来了。”
随后张峦和韦泰同时往里面走,李孜省则很清楚,皇帝醒来,未经传召自己不可随便入内,只能在外面等。
张峦和韦泰进去后,发现朱见深的状态又不好了,瘫坐在那儿两眼无神,却也不是很糊涂,只是扶着额头连连道:“朕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陛下,您用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