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张卿家,你说什么?”
皇帝竟还认识张峦,李孜省赶紧凑过去道:“陛下,张峦正在考察您的病情呢。”
朱见深摇摇头道:“什么二加二?等于几?这……”
说着,朱见深竟好像个孩子一样,真就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好像是要掐指算算这道题目。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张峦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试探皇帝的精神和注意力究竟如何。
韦泰差点儿要哭出声来,哽咽地问道:“张……张太常,这……这是怎么回事?”
连汪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张峦。
一个能认识人的皇帝,却连最基本的算术题都不会?
举止还这么怪异?
张峦照本宣科道:“肝病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蔓延到头脑中,而体现最明显的就是对数字的认知开始变得模糊,已无法完成基本的算术题。陛下的病……不容乐观啊!”
张峦说到这里,心里有些窃喜。
吾儿说了,肝病进入病入膏肓的阶段,人已经颠三倒四,没有什么逻辑可言,更别说是吩咐杀人了。
根本就提不出易储这么要命的问题。
也就是说,就算皇帝现在活着,已没法要我的命,也不会把我女婿的储君之位给更迭。
平安大吉!
韦泰问道:“陛下,您要见邵妃娘娘吗?”
“邵妃?”
朱见深仔细想了想,好像是真的糊涂了,不记得是谁,茫然道,“还是不见了吧。诸位卿家,你们看着朕作甚?你们为何不去做自己的事?”
张峦赶紧道:“回陛下,为您治病就是臣的差事,请您先躺下,让臣再为您好好诊治一番。”
朱见深摇头道:“不用不用,朕知道自己是如何光景,一切安好,跟昨日……前日没什么区别。你们都先退下,说起来……朕又有些困倦了。”
眼看皇帝又要睡,很可能还会睡很久。
韦泰赶紧请示:“陛下,皇后和邵贵妃都已在交泰殿等候传见,太子也在殿外,还有是否传召阁臣和尚书等人入宫?”
听到这话,周围几人都用异样目光望过去,好似在问,你这话说得也太过直接了吧?
但凡皇帝现在不是糊涂,能想清楚一点事情,就知道你韦泰这是提醒皇帝要临终托孤?
好像谁都没给皇帝下病危通知书呢!
朱见深道:“见他们作甚?倒是……罗祥,朕记得,梁芳走后,是罗祥任御马监太监是吗?”
“是的。”
韦泰道。
“让他来吧。”
朱见深道,“再就是让锦衣卫指挥使朱骥来。朕要睡觉了,别来打扰朕。真困啊。”
说完,朱见深又是一侧头就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