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是守口如瓶……你以为我是白跟你说这些的?”
“那确实是……很难得!”
张峦非常尴尬。
李孜省笑道:“其实陛下心里也明白,要是事事都刨根问底,谁给他治病?太医院这次居然参劾我,甚至有人当着陛下的面对我进行攻讦,那个院判,名叫施钦,紧咬着我不放,被陛下直接下旨送入诏狱。
“这次你的药有奇效,陛下病情迅速好转,施钦这个倒霉蛋就被降罪,罚去西北戍边,连他家眷都要被抄没充公。”
张峦无语道:“这……”
“我这人,从来都不记仇。”
李孜省见张峦想说什么,抢先道,“事情既已至此,我都已经占据上风了,何必揪着对方的小辫子不放?便让陛下对他小惩大诫。毕竟你也提过,有些事大势不可逆,咱还是少树敌为好。”
张峦瞪大眼,无言以对,心说,我讲的话你还真记到心里去了?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孜省问道:“你看我,现在可是一心为陛下,为太子了吧?”
“是啊。”
张峦点头应和。
“来瞻,现在我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反倒是……我需要你在太子面前多加美言才是。”
李孜省转而用恳求的口吻道,“最近邵妃那边频频派人来联系我,我可是一概都回绝相见,具体缘由你也该清楚吧?”
“嗯。”
张峦拿着酒杯,却迟迟不喝。
毕竟李孜省只顾着说事,连酒都不喝了,他总不能自顾自在那儿畅饮吧?
李孜省道:“我以国士待你,也希望你能回馈我,将来我不求像今日一样,朝中什么事都由我来做主,只求……日子能过得安安稳稳。来瞻,你是否愿意相助于我呢?”
“这是自然。”
张峦笃定地道,“李尚书,您屡次三番相助于我,我铭感于心,张某人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将来无论怎样,我都会将李尚书当成是我的官场引路人。”
李孜省这才笑着为张峦添酒:“这话听着就觉得亲切。咱以后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来瞻老弟,以后东宫讲班那边,你有什么事尽管言语,谁开罪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是个翰林学士,在我心目中也不及你万一。”
张峦心说,这话听着好生亲切,却咋又觉得杀气腾腾呢?我一个翰林修撰,连侍读、侍讲都不是,竟有资格跟那些学士叫板?
要真是这样,那以后我在翰林院还有容身之地?
算了,算了,这层关系我还是不用为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总好过被人污蔑是李党骨干,将来不要被李孜省牵连才好。
……
……
张峦又是夜不归宿。
一大早浑身酒气回来,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藤椅上,在那儿傻笑个不停。
金氏出来,看到丈夫一副痴傻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但她现在治不了丈夫,冷哼一声便转身回屋。
一直等到快吃早饭,张鹤龄伸着懒腰出了房间,却迟迟不见张延龄人影。
“爹?你又在这儿坐着?你么跟老二一样,现在没事就发魔障……真搞不懂你俩。”张鹤龄拿起一旁的洗漱用品,瞅了瞅却不太想漱口洗脸,这在他看来,还是太过麻烦了。
张峦问道:“你弟呢?不会不在家吧?”
“在呢。”
张鹤龄道,“半夜子时都过去了,我起夜时还看到他屋子里的灯亮着,可能是熬得太晚,早上起不来吧。”
“吾儿真是辛苦了。”
张峦感慨道。
“爹,我不辛苦吗?大晚上还要起床来尿尿……你说这话,我怎么听起来觉得寒碜呢?”
张鹤龄道。
张峦白了大儿子一眼,好像骂都懒得骂,摇头道:“我说你弟弟,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夜里还没睡觉,肯定是为了整理文稿……算了,让吾儿多休息一下,我让你娘给他准备几个好菜。”
张鹤龄撇撇嘴:“大早上的就准备好菜?撑不死他。”
张峦道:“老大,嘴欠就少说两句,说多了容易丢人。你只要跟在你二弟身边,哪怕是不说话,别人也会把你当一号人物看待。记住为父的话了吗?”
“切!”
张鹤龄不屑一顾地道:“爹,你竟把做跟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