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话里话外,发现他对于迎来送往之事并不排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略显热衷。”
“嘿。”
张延龄笑道,“人家怎么说也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出身,士林的名望还是有的,可惜谁让现如今朝中的风气不好呢?他也不得不随波逐流,不然混不下去。不过爹你瞧着吧,等再过一段时间,现在劣迹斑斑的,肯定会被挨个清算。爹,徐姑父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
张峦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
张延龄好奇地问道:“咱父子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总不会是给你出难题了吧?”
“你许姑父跟我说了不少南京官场的事,为父压根儿就不懂,他说他在翰林院同僚不老少,很多都在南京滞留十几年都未有升迁的机会,还说他们中有人因为得罪朝中权贵而被黜免了官职。”张峦道。
张延龄点头:“他跟你说这个,必有深意。”
“什么深意?”
张峦问道。
张延龄道:“将心比心,他这次奉调到京,乃出自李孜省运作,他本身在官场中就因为跟中官结交而声名狼藉……你猜他到京城后最想做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
张峦翻了个白眼,随后道:“儿啊,卖关子可不是好习惯。”
张延龄笑道:“我想,他是急需赚取好名声,尤其是为自己在清流中获取清名,赢得传统儒臣的尊重,迅速扭转风闻。”
“是吗?”
张峦有些惊讶,随即若有所思道,“他还跟我说,他在南京翰林院有个同僚,叫做陈音,先是开罪了当朝阁臣刘吉,后又因与南京守备太监钱能发生矛盾,惨被罢官。他说看看能否让我帮忙运作一下,让其官复原职。
“当时我还调侃他,你身为吏部侍郎,本身就掌管天下官员的官帽子,怎叫我帮这种忙呢?”
张延龄笑了笑,道:“爹,你知道陈音是什么人吗?”
张峦摇摇头。
“此人曾官至南京太常寺少卿,就是当初徐家姑父去吊唁司礼监太监黄赐之母,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喝斥,直接导致徐家姑父名声尽毁的那位。”张延龄道。
“啊?”
张峦闻言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你徐姑父还……还让我出手帮忙?
“这种当面揭人短的行为,事后不加以报复……就算是好的……居然还反其道而行之……他跟我说的是反话吧?”
张延龄思忖了一下,断然摇头:“未必。徐姑父既想获得好名声,最好是树立一个以德报怨的良好形象,但刘吉和钱能都是他开罪不起的大人物,尤其是钱能,那可是御马监太监梁芳的门人,堪称地方宦官中的一霸,这次贡品事件他就掺和进来,所以徐姑父才不好通过自己手头的权力去运作。”
“啊,情况这么复杂吗?”
张峦先感慨一句,随即恍然道,“所以他想让我去求求李孜省……有李孜省出面的话,刘吉和钱能就怪不到他头上了,他却可以藉此在士林捞取好名声。”
“应该是如此,不过事后他还得拜托父亲你帮他把这件事申明一下,为他表表功,这样别人就会觉得他为人非常大度,值得相交。”张延龄道。
张峦摆摆手:“嘿,就跟你之前说的那般,这些当官的心眼儿就是多,为了个好名声,至于吗?”
张延龄道:“爹,你是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明明已位列六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可说是已然熬出了头,但在士林中名声却不佳,甚至很多人将其归类为佞臣,他可是在翰林院熬了三十年的人,你觉得他甘心这一辈子在官场虚度光阴吗?”
张峦不屑道:“在哪儿当官不一样?”
“不一样,大不一样。”
张延龄连连摇头,“翰林院可说是清水衙门,众翰林是很清贵,但可惜手上无权无势,就靠士林的名望撑着,南京翰林院更是清水中的清水,徐姑父这一辈子当官没捞到什么好处,就等着有朝一日显贵,为士林仰慕。
“而现在爹你虽然帮他获得晋升六部侍郎的机会,却还没有帮他在士林中扭转名声,他能不着急吗?”
张峦不以为然地道:“去徐府拜访前咱不就说好了,不见兔子不撒鹰。再说那个陈音,就算帮其恢复官位,对咱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吗?”
张延龄笑道:“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等将来……有个当侍郎或者尚书的亲信,能够在朝廷随时随地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