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幸福真的来得太突然了,四个丫鬟愣了好久。^墈,书^君- ,庚?鑫*醉-全^
她们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沈筝,直至古嬷嬷出声,她们才一同趴在地下谢恩。
她们各自在心中咀嚼着自己的姓名。
不是名,是有姓有名的那种。
“起来吧。”沈筝看着她们因激动而通红的面庞,立下了入府以来的第一个规矩。
“若非天大的事,往后不必跪我。”
说罢,她看向古嬷嬷。
就算其他人不理解什么才算“天大的事”,但古嬷嬷,一定懂。
果不其然,古嬷嬷将四个丫鬟带了起来,福身道:“老奴明白。”
然后,古嬷嬷按照沈筝意思,一一介绍了余下三人。
打扮干练的女武者,名为华铎,负责府内安全,说简单点,就是护院头子。
沈筝不知道天子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位女武者,但她很好奇,看起来如此干练飒爽一女子,为何会名为“话多”......
人家话其实不多,从入厅起,便一直安安静静站着,跟棵松树似的。
而第二位长衫青年男子,很符合沈筝对账房先生的刻板印象。
正想着,古嬷嬷却说,他叫姜升,主要负责府内采买与车马。
文质彬彬的青年书生,很难和吃油水吃得肚儿肥的采买联系到一起,也很难跟骏马放在一块儿谈论。¢萝`拉¢小?税¨ *罪¨薪.彰*截?耕^歆?快+
沈筝沉默片刻,“......那,账房?”
络腮胡大汉挠了挠头,行礼道:“小人雷攀诚,暂时负责府内营收与支出。”
沈筝:好好好。
看走眼了。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雷攀诚他长得真的......很豪迈。
虽这么问有些侮辱人,但沈筝却真的有些好奇:“你......学识如何?”
雷攀诚听懂了她话中意思,腼腆一笑:“小人父亲便是账房先生,小人算子承父业,识字,也会记账算账。”
沈筝浅笑点头,开始反思。
古嬷嬷见状上前,低声道:“大人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府内来往皆记于账上,册子老奴已经放在大人书房了。”
这是想她看看雷攀诚的能力,如若她看不上眼,古嬷嬷便会找人替了对方。
雷攀诚却丝毫不紧张。
他很自信。
家传的“手艺”,只要心中有算盘,再大的摊儿都支得起来。
沈筝沉吟半瞬,对他们道:“你们当中,识字的,往前一步。”
古嬷嬷、雷攀诚、姜攀出了列。
四个丫鬟和华铎,都不识字,留在了原地。
华铎好似有些自卑,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了握,而后将头埋得更低了。*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四个丫鬟也红了脸。
她们的主子那般厉害,而她们,却是地里的泥,就连在身旁伺候着,都好像玷污了主子似的。
她们还听说,寻常官老爷身边的仆从,总有那么一两个识字的,不过那一般都是家生子,或者从小就跟在官老爷身旁的书童,而她们四个贴身丫鬟,竟挑不出一个识字的来。
沈筝看着眼前三前五后的八个人,沉默了半瞬。
选四个不识字的丫鬟给她,想必也是天子的意思,天子在尽可能地表达尊重。
但她心头却有些堵。
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
这些姑娘却依旧不识字。
“先散了吧。”沈筝起身。
府里的事,她得想一想再做决定。
......
古嬷嬷在前引路,四个丫鬟跟在沈筝身后,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后,穿过月洞门,沈筝才瞧见府内主院。
洞门连接院门一侧,景色盎然,花枝俯地,暗香流动。
衣角扫过之时,那花香便更加沁人心脾。
“这花开得好。”沈筝赞道。
她此次回上京也是赶上了春日,若是冬日间,这些花,怕早已被皑皑白雪碾作尘了。
她身后的佩玉,也觉得今日的花格外香,香得她脑袋有些发晕,脚也跟踩在云朵上似的,轻飘飘的。
一行人步入主院。
主院地势略高,汉白玉台阶直通院厅,沈筝却跟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直直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