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胯下神兽坐骑天马化作一缕黑烟,疾若流光,循着九洲鼎中那如熔岩般沸腾的指引,掠过崇山峻岭,一路向南。¨7~8*x,s\w?.+c,o*m,
愈近南疆,天地便愈发晦暗。
原本青翠的山峦染上枯黄焦黑,似是遭了天火舔舐。
山间清泉浑浊泛赤,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官道两旁,时见废弃的村落,断壁残垣间白骨隐伏于野。
时不时会遇见一两只眼中泛着绿光的野狗,在草丛中逡巡,啃噬着早已不成形的遗骸。
东辰行至一处干涸的河床,一阵凄厉的哭嚎骤然撕裂了死寂。
他放缓遁光,隐匿身形望去。
只见一队衣衫褴褛、形同枯槁的饥民围在河床中央。
几个青壮年汉子汉子,眼神空洞而麻木形如野兽,正合力按住一个同样皮包骨头的老汉。
旁边,一个瘦小妇人死死抱着一个五六岁孩童,那孩童饿得只剩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嘴里发出呜咽。
“爹!别…别吃我爹!”妇人嘶喊,声音沙哑绝望。
按住老人的汉子之一,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娃他娘…再不吃…娃也活不过今晚了…” 他
看向孩童的眼神,带着一种混合着悲悯与疯狂的饕餮之光。
河泥地上,散落着几块煮熟的、带着肉丝的白骨,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泽。
嗡——!
东辰心口如遭重锤!
九洲鼎仿佛感受到主人喷涌的悲怒与凄怆,鼎身微微震荡,发出低沉的共鸣。/x.i~a\o′s?h`u′o\z/h~a+i+.¢c¢o,m^
这并非因强敌的示警,而是感同身受这片土地沉沦、万灵涂炭的巨大哀伤。
这片土地哪里是人间,分明是炼狱!
他抬手,指尖玄黄之气瞬息凝聚如针,刚欲弹出——
“呼啦!”
一声尖锐破空!
一支裹挟着浓烈煞气的精钢长箭,自远处土坡后电射而至!
“噗嗤”一声,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为首汉子的咽喉!
力量之大,带得他整个身体向后飞倒,汩汩鲜血染红河滩。
紧接着,数支同样的利箭破风而至,其余几个动手的人瞬间毙命!
片刻后,坡后露出十几名骑士的身影。
他们身着暗沉色的鳞甲,甲片上纹着蛇形图腾,已是残破不堪,布满刀痕箭孔。
领头骑士手持强弓,面色冷酷如石,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刻骨的疲惫与肃杀。
“腾蛇军第九部残部,奉命清除流寇…滚!”
骑士首领声音沙哑如刀刮,对着那些因变故吓呆的饥民喝道,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抚。
那冷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食物”和绝望的妇人,只是眉头微皱,勒马便走。
他身后的骑士动作统一,沉默如铁,顷刻间消失在河床尽头,只留下浓烈的血腥味和更深的死寂。
饥民们轰然散开,嚎哭着、麻木地消失在荒野中,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梦。
东辰缓缓放下了手,指尖玄黄之气散去。¨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他望了一眼那插在河滩上的、带着腾蛇军残破标识的断戟,又望向南疆深处那阴云惨雾笼罩的天际。
“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甚至已到人相食地步,这便是现如今的南疆吗…”
东辰低语在风中飘散,带着一股沉重如山的悲凉。
他身形再度提速,化作流光,遁向那片笼罩着死亡的惨绿浓云深处——南瘴之林方向。
数日后,一座巍峨巨城映入眼帘。
城墙高达数十丈,通体由深灰色“天阙石”垒砌,厚重如卧龙,散发着莽荒古老的气息,这便是南疆王府所在——天阙南都。
然而,此刻这雄城,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与破败之中。
高大的城门洞开,精钢铸造的巨门扭曲变形,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巨大爪痕,深达数尺,仿佛被某种庞然凶兽狠狠冲击过。
门楼上象征着南疆王权的“腾蛇吞日”旗早已不见,只余下断裂的旗杆。
城外护城河里漂浮着发胀的浮尸与破烂的甲胄碎片,一股混合着腐尸、血腥与南疆特有湿热瘴气的恶臭随风弥漫。
城内景象更显萧条。
街道宽阔,但两旁许多商铺都已关闭,门板碎裂。
路上行人稀少,且大都步履匆匆,面带忧惧。
不时有身披残甲、神色凶狠的腾蛇军士三五成群地巡逻而过,他们的甲胄上纹路各异,显然来自不同部属,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