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初绽,薛香菱便早早地起了床。
她轻移莲步,来到洞府之外,极目远眺。
只见群山连绵起伏,在遥远的天际线上,缓缓升起一片轻柔似纱的雾霭。
白皑皑的雾色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这方天地,把这世界渲染得朦胧而迷幻,宛如仙境一般。
薛香菱静静地瞧了一阵,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双足轻轻一点地面,便如一只轻盈的飞鸟,径直向西南方奔去。
她先是来到了南山山麓间,这里莲叶田田,碧绿的荷叶在雾霭中闪烁着晶莹的露珠,仿佛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薛香菱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几片鲜嫩的莲叶,那莲叶在她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随后,她又踏上了通往北陵山道的小路。山道两旁,香椒树郁郁葱葱,果实累累。
薛香菱穿梭其中,伸手摘下了一些饱满的香椒,那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接着,她在山涧边停下脚步,捧起一泓清泉,泉水清澈见底,甘甜可口。
最后,她来到了烟水河畔,河水潺潺流淌,波光粼粼。
薛香菱眼疾手快,捉到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鲈鱼。
没错,她要为她最心爱的人做一顿早饭。
尽管这是她第一次下厨,没有什么经验,但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热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心爱的人奉上这份心意。
回到方寸洞之后,薛香菱立刻忙碌起来。
她先将鲈鱼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准备杀鱼。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或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对于薛香菱而言,却困难重重。
不过,她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持之以恒地努力着。
足足花去了两个多时辰,那条鲈鱼才终于被她处理好。
接下来是生火。
生火的过程看似简单,可薛香菱却花费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将火生起来。
眼见火苗渐渐燃起,越烧越旺,她满是灰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花去了大半天的功夫,一条清蒸鲈鱼终于完工。
从外观上看,颜色搭配还算不错,红红的辣椒、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让人看了就很有食欲。
然而,薛香菱的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
她本想先尝一口,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她舍不得吃上一口,她要把这条她生平做的第一条鱼,完完整整地留给心爱的人。
当她端着鲈鱼,满怀期待地走进东辰居住的洞府时,却发现洞中空无一人。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四下寻找了一番,依旧不见他的踪迹。
折返回到洞里,她看到地面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吾妹台鉴,兄妹之情,深如沧海。暂作离别,以期后会。”
只听‘啪’的一声,清蒸鱼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薛香菱的心仿佛也被摔碎了一般,剧痛无比。两行银泪潸然滑落,她怔然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兄妹之情?哪个要做你妹妹了?”
薛香菱发足狂奔至山峰之巅,四下遥望。只见山谷寂寂,白云戚戚,哪有东辰的人影?一时悲从中来,难以自抑,她呜咽痛哭起来。边哭边道:“兄妹之情?哪个要做你的妹妹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人生离合就如那山间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你又何必如此过于执着,而自寻烦恼呢?”
天觉禅师举着拐杖,从云雾之间缓缓走了过来。
薛香菱心痛如绞,含着泪,脱口而出道:“他……终究还是去了?他去哪里了?”
天觉禅师微微一怔,单手合十道:“这个……请恕贫僧不知,但他总归是神墟当中。不过,这神墟浩瀚无边,宛若一方世界,若想找寻一人,那可比大海捞针还难。”
薛香菱摸了摸泪痕,坚定地说道:“不可以的,不可以,他不可以再扔下我的。我要去找他,我得亲口问问他,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扔下我。”说着,便径直向洞外跑去。
天觉禅师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千秋自古,哀叹多少情难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还。佛曰:人生有八苦,最苦求不得。”
且说东辰出了方寸洞以后,便迎着满眼雾霭,踏着满地残雪,漫无目的地向前疾驰而去。
约莫行进了三日,突然,他看到一群人从西首山坳匆匆纵来。仔细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分开的七杀、叶顾斌、谢冰雁以及另外两位素未蒙面的中年汉子。
东辰缓缓停下步子,抱了抱拳,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