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扰无从入耳。
剑势渐趋凝重,风却愈发激越,猎猎作响,盖过了溪流的拍打礁石的潺潺水声。她的心念,她的气息,她的生命,此刻全然附着在那出岫上,再无一丝偏移。
那凝滞的剑尖猛然扭转,从心底彻底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意念,在她紧握的剑柄奔涌而出,顺着剑脊直指溪涧。
最初是剑尖下方一小圈的涡旋失去了方向,被无形的风拦住了去路,茫然地向上游回溯,最后演变成以她为界限的溪流全部逆转。宋盛楠依旧立着,仿佛已化作溪流一部分,向上走去。
风与水絮絮低语,决定送她一份大礼,在她耳边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剑心真谛并非斩断流水,亦非驾驭长风,而是心随神动,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溪水并未在她衣袍上留下水渍,宋盛楠抬头仰望着长风万里,是她一味固执地追逐师父的背影,而忘了她适合什么。忽视了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但现在的她一念之间,便可尽数收于掌心之中。
山脚下。
茶馆里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无需餐食果腹,只是对坐着喝茶,喝完了一壶又一壶,小二跑了一次又一次给他们添茶。
“我徒弟怎么样了?”芜茗真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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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耽误了。”岚楣派掌门实话实说。
“怎么就是我耽误了?”芜茗真人不乐意了。
“被你的小聪明带跑偏了呗。”岚楣派掌门虽然不用吃饭,但一直喝水也不像话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气,饭都舍不得请。”
芜茗真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喝茶乃清心寡欲,是修行的一步:“你又不用吃饭,请你岂不是浪费了粮食。”
岚楣派掌门被戳中了伤心事,他连正常人的五感皆不具备,吃饭也尝不出味道:“不说这个了,你们找到了屏裹派掌门的神魂么?”
芜茗真人摇摇头:“简直如同大海捞针,那位前辈每日用一遍搜魂术也只找回了零星几片。”
“搜魂术?这得耗费多少灵力?”
“那位前辈可不缺这些灵力,只愁找不到。”
岚楣派掌门思索片刻:“如果那位铸器大师尚在就好了。”
芜茗真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是说那位制造出千丝的大师?”
“没错,正是他,相传他打造过搜魂皿,若是投入屏裹派掌门的一缕神魂,便可找到剩下的神魂。”岚楣派掌门道。
只可惜在大战之时搜魂皿下落不明,不过就算它再度现世,也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找屏裹派掌门的神魂就够麻烦了,还得去找搜魂皿,这不是难上加难嘛。”芜茗真人两手一摊,她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我随口一说而已。”岚楣派掌门还是带有些遗憾在内。
“你说,真到大战来临的那天该当如何?”芜茗真人和季儒卿奔走的时日里,发现魔尊领地的扩张愈来愈明显。
季儒卿计划的三年时间已经尽了她最大程度的抑制,到最后他们只能像羔羊一般被圈养,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还能怎么办?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阴曹地府见呗。”岚楣派掌门想得很开。
“呸呸呸,乌鸦嘴,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芜茗真人夺过最后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喜欢为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