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力捂着脖子,表情难以置信。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没想到,高阳竟真敢动手,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不惧文人口诛笔伐,并且还这么果决,演都不演了,一剑便杀了他。轰!阿古力身子倒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高阳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拭着剑身上的鲜血,淡淡的声音响彻金銮殿。“抱歉,手滑了。”刷刷刷。这一瞬间。原本嘈杂不休的金銮殿,瞬间落针可闻。宋礼看呆了。卢文看呆了。吕震看呆了。满朝文武,皆看呆了。纵然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武曌和上官婉儿,也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疯子……这是真的疯子。”崔星河手掌攥紧,巨大的力道,直接捏碎了掌心一块上好的白玉,但崔星河却置若罔闻,相反,他双眸死死盯着高阳,内心震撼。这匈奴使者,竟直接当朝杀了。没有意外而亡,没有暗中令其消失,只是找了一个极为蹩脚的理由,然后以最为直接,也最为狂妄的方式,开启了属于他的复仇!舞剑第一刀,直接斩了这匈奴使者!闫征浑浊的老眼瞪大,身子一阵颤抖。纵然知晓高阳之威,但闫征还是忍不住的出声道,“高相,你就这般斩了匈奴使者?”他老眼盯着高阳,痛心疾首。虽说他也觉得匈奴使者是在说谎,和谈是假,羞辱大乾,羞辱高阳是真,但……万一呢?那天下将少死多少百姓,多少将士?高阳看向闫征,出声道,“闫大夫,此话差矣,本官乃是舞剑,但既是舞剑,手滑一不小心杀人也很合理吧?”闫征听闻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管这叫一不小心?这手起刀落,可都没有一丁点的停顿!“高相,你是将满朝文武全都当做傻子吗?”“你可知你这一杀,便直接断了和谈之路,整个边疆将重燃战火,高相,你将是千古罪人!”闫征痛心疾首。高阳面色平静,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闫大夫真是令本官涨了见识,你竟觉得匈奴是真心想来和谈?”“也罢,本官就权当这大单于背刺盟友,脑子一抽,既挑衅本官,激化矛盾,还想来与我大乾和谈。”“但朝堂诸公,真就想着以女人和亲,如那楚皇一般,去换取和平?”高阳眼神骤冷,扫视蠢蠢欲动的主和派,直接出声训斥道。“可笑!”“我泱泱大乾,莫说这是假和谈,纵然是真,也绝不可牺牲女人来换取和平,以女子来换取的和平,这不是和平,而是莫大的耻辱!”“更莫说匈奴大单于点名要婉儿前去和亲,尔等若想主和,那便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老婆送去和亲,少打本相女人的主意!”“我大乾热血男儿,脊梁比竹直,比铁硬,岂能以女人来换取和平?”高阳一番话,犹如音爆一般,炸响在金銮殿。百官闻言,齐齐面露震惊。上官婉儿美眸震动,死死的盯着高阳。武曌也内心震撼,玉手攥紧龙椅扶手。吕震闻言,激动不已。他一双虎眸左右扫视,那颗想要怒喷的心,越发高涨。如高阳所言,他大乾热血男儿,脊梁比竹直,比铁硬,岂能以女人来换取和平?那帮软骨要和亲,那便以自家老婆,老妈,女儿去和亲。更莫说,这匈奴摆明是戏耍大乾。 一时之间,哪怕连闫征都说不出话了。匈奴使者杀都杀了,再论真假已毫无意义。但这并不是令闫征最为气愤的,真正令闫征气愤的是,匈奴是正儿八经的派出使者。既是使者,大乾岂能斩杀使者?“高相,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亘古以来的规矩,高相先前杀楚国使者,现在又杀匈奴使者,这会令我大乾遭天下人耻笑!”闫征面带痛心。高阳闻言,哈哈大笑。“闫大夫,本官赞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句话,但这句话却有一个前提,这里的两国,皆是泱泱大国,要懂礼义廉耻,行的是王道,一诺可抵千金,如此方才是国!”“昔日,楚国撕毁盟约,十万骑兵长驱直入,这算什么大国?”“那就更莫说这匈奴,匈奴年年犯我边疆,杀我大乾百姓,掳我大乾女子,令我大乾边疆大地,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这算什么?”“现在,匈奴仗着三国背后支持,再次犯我大乾,重燃战火,匈奴此举,莫说称之为国,纵是畜生二字,都侮辱了这个词!”“与匈奴讲大国之风,以礼相待,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