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苏阑音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
茶水间突然变得无比闷热,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我该回去了...\"她试图站起来,却被傅溟川按回椅子上。\"听完这首曲子。\"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就放你走。\"留声机里的钢琴曲进入高潮,如泣如诉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苏阑音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傅溟川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扶手两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你知道吗,”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这首曲子,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苏阑音屏住呼吸。这是傅溟川第一次提起他的母亲。“她...是怎么...\"\"被人害死的。”傅溟川的声音骤然变冷,“所以我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的手臂突然环过她的肩膀,形成一个暧昧的禁锢。苏阑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袍传来,烫得吓人。“除了你,苏阑音。”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把你锁在身边。”这句话让苏阑音浑身一颤。她该害怕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曲子进入尾声。傅溟川如约松开她,却在她起身时突然问道:“会弹钢琴吗?\"\"只会一点简单的...\"\"明天我让人送台钢琴到你房间。”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影重新变得疏离,“现在,回去睡觉。”苏阑音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傅溟川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剪影,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仿佛要将他与这个黑暗的世界隔开。\"傅溟川。\"她鼓起勇气唤他。\"嗯?\"\"晚安。\"沉默片刻后,她听见他低沉地回应:“晚安,苏阑音。”轻轻关上门,苏阑音靠在走廊墙壁上,胸口起伏不定。茶水间里,留声机又开始播放那首《夜曲》,琴声如水流淌,一直渗入她梦里。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苏阑音站在楼梯拐角,犹豫着是否该下去。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全是傅溟川在月光下说“想把你锁在身边”时的神情。此刻他应该已经出门了,这样想着,她稍微放松了些,整理了下裙摆走向餐厅。“我说老傅,你这儿的厨子手艺见长啊!”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餐厅传来,爽朗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苏阑音脚步一顿,下意识想退回楼上,却不小心碰倒了走廊的花瓶。“谁在那儿?”傅溟川的声音骤然冷厉。苏阑音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餐厅。长方形的桃花心木餐桌旁,傅溟川坐在主位,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而他对面坐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往烤面包上抹果酱。“抱、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苏阑音低头道歉,耳尖微微发红。餐叉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灰西装男子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老天,老傅,你家里藏着仙女怎么不早说?”傅溟川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坐下,顾淮安。”名叫顾淮安的男子却已经绕到苏阑音面前,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顾淮安,傅溟川的老同学兼唯一好友。敢问小姐芳名?”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小酒窝,与傅溟川的冷峻截然不同。苏阑音不知如何回应,求助地看向傅溟川。\"过来。\"傅溟川冷声道。苏阑音乖乖走到他身边。傅溟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顾淮安看清这个宣示主权的动作。“苏阑音,我的未婚妻。”顾淮安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等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家...\"\"坐下吃饭。”傅溟川打断他,同时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苏阑音坐下。早餐很丰盛:鲜榨橙汁、煎蛋、培根、烤面包和新鲜水果。苏阑音小口啜着橙汁,能感觉到顾淮安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所以,苏小姐是杭州人?\"顾淮安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在杭州长大,但出生在上海。\"苏阑音轻声回答。\"巧了,我母亲也是杭州人。西湖醋鱼、龙井虾仁...\"顾淮安眼睛发亮,\"苏小姐喜欢杭州菜吗?我知道法租界有家——\"\"她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傅溟川冷冷插话,将涂好黄油的面包放到苏阑音盘中,\"吃这个。\"苏阑音有些讶异,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