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刚收到消息,郑氏族长郑德堂将在八月二十五举办六十五岁寿宴。郑氏已经送来请帖,邀请主公莅临参加。”
秦牧说道:“请帖收到之后,直接回复郑氏,秦蜀两地事务繁忙,我无法参加,但会派遣使者携带厚礼前去洛阳贺寿。”
郑氏怕不是想多了。
以目前天下的大势,秦牧不可能离开秦蜀去一个陌生且危险的地方。
哪怕他清楚,就算去洛阳贺寿,大概率能够安全回到秦州。
但没必要去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啊。
况且,秦蜀两地本来就一堆事等着他处理,真的走不开。
秦牧问道:“文若和季春呢?”
徐虎瓮声道:“两位先生相约去河边垂钓了。”
“主公,你去吗?我给你准备钓竿。”
秦牧摇了下头,道:“去把近期的文书奏折送过来。”
……
益州,蜀都。
江阳井盐闻名天下,江阳绝大部分百姓都是盐户。
益州还没有归属秦州管辖之时,益州井盐售卖制度非常混乱。
去年腊月姚世方返回咸阳述职之时,上奏需要改革盐业售卖制度。
经过一番讨论后,确定了盐引制度。
盐引分为长引和短引,长引为期一年,短引为期一季。
长引只允许江南籍商人购买,短引则不设限制。
盐引由户司和益州府以及商业司共同颁发。
商人在商业司交钱购买,然后户司开具盐引凭证,最后在益州府兑现盐引。
盐引制度设立半年多,运转非常顺利。
每个月都有大量来自大炎各地的商人,带着盐引来蜀都兑现。
即便是灵州以及各地战乱战争,也无法阻止商人蜀都。
城内的一处酒楼,顶层雅间。
十多名商人坐在桌边,面露愁容,他们都是来蜀都兑现盐引的商人。
可等到他们来到蜀都,却被益州府衙告知,因为井盐开采速度较慢,井盐供应不足,暂时无法兑现盐引。
益州府衙给了商人两个选择,一是耐心等待,二是退兑盐引凭证。
前面也提到过,大炎遍地都是战争,这群商人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来到蜀都,怎么可能退兑盐引凭证。
可选择等待,不确定性也非常大。
因此,这群商人合计之后想了个办法。
不多时,房门推开,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迈步走进来。
“张东家,你来了。”
“张东家,快上座。”
“……”
一群商人连忙起身迎接男人。
张连庆在上首坐下后,把玩着戴在手上的翡翠扳指,面容严肃。
“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奉劝大家一句,井盐供应量正在增加,再等待一段时间,大家都能够顺利拿到井盐。千万别耍小聪明,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微变。
一名商人苦笑道:“张东家,我也不想承诺出此下策啊,可实在没办法啊。欠汇元商会的三万贯,马上就到期了。”
“我们冒险来蜀都,就是为了井盐。”
“张东家,还望你能体谅一番,能够提携一番。”
“……”
张连庆不为所动。
他起身说道:“张某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
说完,张连庆便走出房间,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很快,一个声音便响起。
“哼,张连庆仗着占了先机,讨好了商业司的官员,现在还有脸嘲笑我们。”
“他要走便走。”
“没错。”
一时间,房间里的情绪躁动起来。
这时,一名中年男人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此人是三江商行的东家,曾布。
此番就是他从中联系张连庆,为众人想办法。
曾布缓缓开口道:“各位,我们无路可走了。等一会,那位大人的管家就会过来,大家把自己的需求想清楚,别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