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也有人想趁着大好时机,主动把水搅浑,再浑水摸鱼。
两者大有区别。
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在皇上和张相眼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不足为患。
他们顾虑的是那些主动把水搅浑的人。
这些人想干什么,想图谋什么!
这才是皇上和张相关心的。
冯保接着张居正的话头说,“是啊,叔大,我们备受皇上器重,委以重任,兢兢业业,也算是为大明尽了本分,出了一把力。
现在我们都老了,该放手就放手,该好好享受就好好享受。”
冯保微弯着腰,前探着头,目光在潘晟、曾省吾四人转了一圈。
“最近京师里流行黄梅戏,你们有听吗?”
曾省吾三人悄悄对视一眼,交换着眼神。
冯保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话题一跳就转到了黄梅戏上?
张居正没有出声,潘晟不动声色地答:“冯公公,黄梅戏潘某知道。是子理公南下巡视军务时,偶然发掘的,回京后大力推荐。
很快就流行京畿。
嗯,潘某听过几回,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冯保身子往回一收,欣喜地说:“潘公是礼部尚书,管着天下的教化大事,肯定有耳闻。你说的别有一番韵味,说得非常中肯。
皇上一直有说,大明的文艺要百齐放,我们不论什么俗和雅,那是某些文人吃饱了撑的瞎编排的。
我们只论百姓们喜不喜欢!凡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歌颂真善美,引导人积极向上的,都是好东西。”
潘晟哈哈一笑,“冯公公,你比潘某更适合做这个礼部尚书,你的觉悟和认识,比我们在座的都要高。”
冯保也笑了,“哈哈,潘公抬举我了。
咱家是天残之人,粗鄙不堪,只懂得伺候皇上。只是在皇上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长了些见识。
说到底,是皇上圣明,学究天人,如同大明的太阳,也让咱家这颗尘埃,沾了点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冯保继续说:“这黄梅戏,咱家是真爱听,百听不厌。
巧了,今天有戏班奉诏进西苑梨园,给太后、皇上、皇后、嫔妃和皇子皇女们唱戏。
一出《女驸马,一出《孟丽君,唱得荡气回肠,余味无穷。”
说着冯保还唱了起来,“君赐臣一幅湖山收眼底,臣报君万家无忧乐升平.”
不得不说,冯保的声音很尖,尖到让人后背有点发寒,但唱腔、韵调、转音都拿捏得很好,唱出了黄梅戏独特的韵味。
冯保一曲唱完,张居正带头,众人一起鼓掌。
“冯公公唱得好,”潘晟出声赞叹,“黄梅戏十分韵味,冯公公唱出来了八分。”
冯保笑得脸上堆起了好几层褶子,连连摆手:“潘公缪赞了,咱家这是瞎唱!”
张居正鼓完掌,捋着胡须,突然问:“双林兄,今日入西苑梨园的黄梅戏班,叫什么名字?”
冯保眨着眼睛答:“庆梅喜,京师最火的黄梅戏班。”
“双林兄,老夫知道,西苑不会轻易诏市井戏班入园,那你知道这庆梅喜戏班,是谁举荐的?”
冯保心头幽幽一叹,老伙计,还是我们有默契啊!
“这个咱家知道,是固安侯府二公子陈指挥使的诰命,向太后推荐的。巧了,今儿听完戏,皇上也问起此事。”
潘晟四人猛地领悟到什么,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张居正不动声色地问:“皇上怎么说?”
“皇上笑着说,一个山西人,喜欢听黄梅戏,有点意思。”
张居正点点头,笑着附和:“皇上说得没错,是有点意思。”
冯保大笑:“更有意思的是这黄梅戏。
叔大,以后我们有的是闲,该多听听。黄梅戏、徽剧、昆曲、越剧,对了,听说你故里湖北,也兴起了什么汉剧。”
“是啊,而今大明戏曲文艺,是百齐放,这才是太平盛世该有的景象。”
“没错,这百齐放的盛景,离不开叔大,也离不开潘公,以及诸位的辛劳。”冯保随即补了一句,“这话不是咱家说的,是咱家听皇上说的。”
张居正和潘晟等人连忙拱手答:“惭愧!我等只是尽了为臣的本分。”
又聊了半个小时,冯保起身告辞。
潘晟、曾省吾四人送到书房院门,张居正身为主人家,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