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农垦公司不同,它把各农场的大豆、甜菜、油菜当原材料收取,工业榨榨油。土豆红薯可以酿酒,臣听说军队和医馆对医用酒精的需求是一年大过一年。
白菜、胡萝卜等果蔬和鱼鸭猪羊,那么多工厂,一个工厂那么多人,这些东西有多少他们吃多少。妙啊,皇上,这个联产妙啊!”当然妙了。家庭联产承包制,百姓按家庭承包了官田,除了赋税没有以往的子粒银,分文不多缴,确实做到了田地免费给你种。但是一般家庭肯定不会满足田地刨的那点粮食过日子,农场出面,告诉农户如何种田挣钱。胡如恭都能想象农场宣传科如何鼓动大家,说不定还许了不挣钱包赔的承诺。然后在农场农科站的指点下,种植经济作物,养鸡鸭鱼猪。农场统一收购,转手卖给同属于少府监的那些工厂。大家开开心心分利润。就算是对半分,农户们都能乐得鼻涕冒泡,这钱可比种粮食来得多。农场虽然要分一半出去,可一个农场少说几万亩地,几百户农户,一家分个三五块银圆,加在一起就是几大千银圆了。农场赚到了,就是少府监赚到了,少府监赚到了,就是皇上赚到了。明面上,皇上得了爱民如子、仁德宽厚的好名声,暗地里该挣的是一分也没少挣。还是皇上会玩啊。胡如恭想明白后,马上对那些划归到直隶布政司的卫所田地心热了。直隶布政司可以成立农垦公司,直属于户曹。少府监的农垦公司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农科站的技术员,本官豁着一张老脸,去找司农卿郭老头要去。 本官好歹也是东南一脉出身,跟胡戎政、谭兵部和杨公公等人都说得上话,转托到老郭头那里,能不给本官几分薄面吗胡如恭马上说道:“张相,这些划归直隶的卫所田地,下官也要成立农垦公司,摸着少府监过河。”张居正等的就是这句话,“你,直隶的事就全靠胡抚台操持了。”还是跟新派的官员议事爽利。思维开阔,你一点破,他们就知道怎么做,而且勇于任事,不会瞻前顾后,权衡自己的得失后再做决定。“胡抚台,只是农垦公司的农户,你和布政司要多费心了。”“没问题,不就是抢佃户吗本官派出精干人员,拿着铁皮大喇叭,先从直隶最大的几户地主世家开始,在田头反复地喊,把好处一一摆出来,还怕佃户们不投奔过来”那是,直隶地面你最大,你发话抢人,谁抢得过你啊!只是那些世家豪右们要吃亏了。吃亏张居正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朱翊钧在一旁说道:“张师傅,农垦公司是新事物,是新的生产关系。对于任何新事物,我们都应该给它适应和成长的过程。张师傅,内阁是不是应该给农垦公司一些优惠政策,比如三五年减免多少比例的田赋。毕竟使用四圃轮种法,利国利田,但农户却吃亏了,朝廷怎么能让为国做贡献的农户们吃亏呢”胡如恭一听,眼睛跟十六的月亮一样亮,皇上英明啊!“张相,皇上说得没错。农垦公司在试行利国利民的新生产关系,公司和农户都吃亏了,内阁怎么能让为国做贡献的人吃亏呢必须要减免赋税。”张居正看着朱翊钧,一脸的苦笑。皇上,你上辈子一定是位资深官吏,官场老油条。新的生产关系张居正心头一亮,完全想明白了。皇上啊,你这是要对靠田地吃饭的世家豪右、保守建制派,赶尽杀绝啊!海商拼命地从安南、暹罗等地运粮食回来,稻谷价格一年比一年低。谷贱伤农。可一般百姓除了缴纳赋租之外,剩下的粮食勉强糊口,就算换钱也是用家禽、鸡蛋、麻等农副产品去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卖保命的粮食。米价下降,最受伤的不是数量最多的自耕农和佃户,而是靠卖粮食挣大钱的世家豪右,他们都是大中地主,一般开有自己的米行。灾年是他们最喜欢的年份,很多自耕农会为了保命,不得不出卖田地。现在米价一直低迷不振,最着急也最恨的就是他们。米价不涨,赚不到钱不说,现在佃户也一年比一年难找。以前还能官民勾结,禁止佃户向上海、滦州等地“流窜”,可是复兴社谋逆大案后,谁还敢只能眼睁睁着看着佃户流失,给自己种地的人越来越少。现在皇上和朝廷又在官田和卫所军田上搞农垦公司,那就更加要命了。许多农民愿意留下不出去“做工”,一是因为不远轻离家乡,二是思想保守,觉得做工不保险,还是种地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