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没说话。何止是怠慢?!明明是且鞮侯单于主动提出汉匈亲和,可方才在宴上,尽是无礼之举,哪里有亲和的意思,只是张胜想不通一件事,既然且鞮侯单于没有亲和的心,把我们这群汉使弄来做什么?若是请君入瓮,冒着开战的风险,只杀几百个汉人,未免太不值了吧。张胜想不通,可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卷入到了巨大的危险中!虞常见张胜不语,自顾自说道,“单于就没有和汉的心,你们此行凶多吉少。”“为何?!”张胜脱口问道。虞常如实说道,“为何如此,我还不知,但我劝你,要早作准备。”张胜脑袋飞速运作,虞常的话张胜信了八分,他并非轻信虞常,而是,虞常说的与自己看到的,完全相同。见张胜还犹豫不决,虞常上前,直接交底,“张兄,不瞒你说,缑王要造反,我们兵力不足,需要你们里应外合,你们的陛下对卫律恨之入骨,我会射杀卫律,奉给陛下,此事若成,缑王为单于,必以卫律首级为礼,与大汉永结之好。你放心,缑王深得人心,就是缺少能战的勇士,有你们臂助,此事必成!”张胜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虞常趁热打铁,“半月后,单于要带上阏氏和子弟出猎,那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在此之前,我等你答复!还有,此事最好不要告诉苏将军,他是因和而来的。”说罢,虞常转身离开。张胜脸上阴晴不定。..........长安“父皇一次不听,孤就与父皇再说一次!”“殿下!”见劝不住太子殿下,路博德直接跪在刘据身后,“万不可再惹陛下生气了!”路博德是霍去病手下出来的将军,霍、卫相继离世后,只剩路博德这一个叫得上名字的将军,撑着太子一派,有些话,没法说得太清楚,但,路博德已经看出了门道,殿下身边的侍人越来越多,可用的亲信却越来越少,这一切,都是未央宫屏风后,那一双遮天蔽日的大手所安排。路博德跪行到太子身前,低声道,“殿下,潜龙勿用,就算开战,对您而言,也未必是坏事,末将只求您,再别和陛下唱反调了!”刘据眼神复杂,望向路博德,他也知道路博德忠心耿耿,自己贵为大汉储君,能用的人,也只剩下这一个了。卫、霍两门都已凋零,霍光也不亲近自己....长叹一声,刘据只觉得天地为牢笼,“孤知道你的好意了。”路博德大喜过望,殿下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窖,“但,你说开战对孤是好事,大汉已无战力,再开战,就是平添灾难,你是想让大汉百姓更对父皇失望,好让孤有可趁之机?生民何辜?路将军,你若再有这般想法,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了。”路博德正欲开口,忽然余光扫到一人,“殿下,谨言。”刘据也看到了宫外鬼祟的李陵。李陵迟疑着要不要见太子,看到路博德也在这,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太子看到了,李陵回望太子,终究是没过去。看到路博德,就让李陵想起了霍去病。霍去病,让李陵没办法亲近太子。李陵的种种举动,落在路博德眼中,望着李陵离去的背影,路博德眼中闪出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