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桀瞳仁颤动,栗栗危惧。
“骆大人三思,那可是宁三姑娘啊。”骆四镰分外不屑。“宁三姑娘,又当如何?”卞桀担惊受怕,面如土色。“小人记得,骆大人说过,盛京铜事台众位大人,与宁大公子十分交好。因此,即便宁大公子谋臣之名、只是虚衔,骆大人见到他,也要礼敬三分。”“宁三姑娘,不就是宁大公子的三妹吗?”“三妹受屈,宁大公子岂会坐视不理?”骆四镰不以为意,畅快而谈。“我只听说,宁大公子爱惜庶出四妹;从未听闻,他与三妹,有什么交集。”“你难道没有听说,宁三姑娘,是无宠之女?”卞桀谦谦有礼,奉上茶点。“小人惭愧,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宁府中事。”“按理来说,一家人,应是互相珍惜。”骆四镰安适愉意,吃着糕点。“你可知,湘竹苑?”他忽然转话,卞桀听得一头雾水。“小人鄙见,或是某处花楼?”骆四镰端着茶杯,笑容尽显,胜券在握。“非也,此乃宁三姑娘居处。”卞桀惊异。“啊?”“世家大族,怎会,起这么个名?”骆四镰自以为是,条分缕析。“可想而知,宁三姑娘,于宁公爷夫妻而言,意义何在。父母这般看待,宁大公子至孝,怎么可能重视此女?”“退一万步,假使出事,我迎她入府,尊为贵妾,也就是了。”“虽说无宠,好歹也是宁族嫡女,勉强配得上我。”卞桀低声劝谏。“大人纳妾,总要经过骆夫人同意才行。”“帝瑾王定下律令,夫妻平等,如果正妻不同意纳妾,丈夫则不能任性妄为。”骆四镰一阵拂袖,洒脱不羁。“地方小县,帝瑾王顾及不到,无妨。”卞桀翼翼添茶,谨慎服侍。“万一,宁三姑娘执意不从,铁心告去尹司台、廷合台,我们如何是好?”骆四镰一阵挑眉。“她会么?”卞桀堆起谄笑,先是奉承。“骆大人俊朗高才,她自是一见钟情,不至状告。”他话锋一转。“小人是说,凡事都有万一。”骆四镰眸色发狠。“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事后,殒无对证,我用计脱罪,不在话下。”卞桀视线愈低,深埋几分心虚意怯。“小人也有此意,但,事发如花如茶,似乎不太妥当。”骆四镰听懂他的话意,斜睨而去。“怎么?深恐被我牵连?”卞桀难以为情一笑。“小人只是担心妹妹。”“家妹兢兢业业,全然不晓吾等作为,这些年,被我们利用,无意做下许多事。”“起初,骆大人答应过我,不会伤她。”骆四镰愁眉苦恼。“那我应往何处?”“恶妻掌家甚严,你总不能,让我回府享乐吧?”卞桀自告奋勇提议。“小人隐迹,去寻寂静美妙之处,以供二位贵人,享乐无尽。”“大人尽管放心,骆夫人绝对发现不了。”骆四镰首肯满意。“嗯,甚好。”屋内烛火,映现卞桀面容,狡猾若隐若现。“小人有幸听说,宁三姑娘足智多谋,兼有医术高明。想来,我们平日那一套,一定治不住她。”“对付她,理应改换策略。”骆四镰虚心提问。 “卞先生有何妙计?”卞桀敏思,瞬息而成。“小人哪有什么妙计?唯是愚拙之法。”“待会儿,我让家妹,引她去往小宴,家妹淳思恬静,她必不生疑。”“小人伏在暗处,等她走进宴席房间,不容多想,直接打晕,移送享乐之地。”“剩下的事,应当怎么做,小人浑然不懂,全凭骆大人做主。”骆四镰面色一黯,严正叮嘱。“致伤世族贵女,其罪不小,你抹除痕迹,务必仔细。”卞桀恭敬应声。“是,小人遵命。”骆四镰轻捻脸颊须髯。“倘若,尹司台来人问询……”卞桀抢答。“小人就说,宁三姑娘入内更衣,迟迟未见动静,后才发现,不知所踪。”骆四镰雕心雁爪,笑面告诫。“嘴巴闭严实了,以后求什么事,都好办。”卞桀下跪行礼。“多谢大人照拂。”妹妹心怀正义,清醒容易坏事,卞桀算计宁云溪,连着卞霞,一起打晕。待到卞霞转醒,宁云溪早被骆四镰带走。“哥哥,发生何事?”卞桀关怀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