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不出内宫,可不仅宫女、宦官要巴结她俩,就是王公大臣也要笼络她俩,以便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胡太后看了她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颇为诧异的问道:“蒺藜,季聪呢?”
元蒺藜闻言,连忙答道:“陛下,您让侍诏今日回家过年去了。”
胡太后恍然点了点头,道:“宣扶风王觐见。”
“喏。”元蒺藜出去把元孚带了进来。
“臣元孚参见陛下。”元孚行礼道。
“扶风王免礼。”胡太后轻轻挥手,皱眉道:“扶风王不去整兵,此来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整兵容易,难的是粮饷。臣此来,是恳请陛下督促尚书省,令尚书令调拨三十万贯钱、三十万石粮食。”元孚没有卖关子,直陈来意;接着又是言辞恳切、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军中欠饷严重,致全军上下士气不振;若无这笔钱粮,臣都不知道如何带兵北上。”
“三十万贯钱是不是太少了?”胡太后知道钱粮关系到全军的士气,士气又决定战争的胜败,所以她对军队素来大方;然而从郦道元呈递的卷宗来看,朝廷今年给各路大军下发的钱刚刚走出国库、刚刚走出京城,转身就被贪分走了大部分。
元孚本以为胡太后不会答应,已经做好劝说的准备,但是听闻这番话后,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顾着呆愣愣的看着胡太后。
“扶风王?”胡太后猜到元孚想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陛下,请恕臣失态。”元孚回过神来,说道:“此前欠饷太多,这三十万贯确实很少,但朝廷现下也困难……”
“无妨。”胡太后挥手打断了他,大气的说道:“朕先从内帑拿出三百万贯给你支配。”
胡太后让那二十多名大臣各自上交三成不法所得,乃是了却那六年时间内发生的事,表示自己不再计较,同时也是敲打那些人,让他们今后安分当官、安分做事。
他们都是聪明人,一定能够猜到她的用心和情义,只要看到郦道元送去的卷宗,定然依命上交,甚至还会多交;如果不交,则休怪她不翻脸不认人了。而他们贪墨的一万万、又九千六百七十余万贯中的三成,就是六千万贯左右。
要是这一大笔钱如数到账,她可以做很多事;其中最为迫切的就是安抚军心,就是把欠下军队的债都补上。
全军上下得到应得的军饷、抚恤,必然士气大振。而军中的一些小老虎,当然还是要杀的。
元孚大喜道:“臣多谢陛下。”
“扶风王只管好好打仗;钱粮一事,朕会想办法。你给朕记住了,这笔钱必须发到每名将士手上,绝不能少他们一个钱。”胡太后看了元孚一眼,见其满脸激动,又叮嘱道:“朕相信扶风王的为人,但是朕不太相信贪墨成风的军中将校……你在下发过程当中,且先不要过于提醒各级将官,只派可信之人暗中盯着,谁要是胆敢贪墨一钱,全部杀了祭旗。”
魏朝以军队起家、建国、壮大,历朝皇帝明白军纪一旦松弛,大军在战争中就有覆败之险。唯有严惩违反军纪的将官,才能让大军由散漫松懈转向唯命是从,作战时方能势如破竹,故而定下相当严格的军法。
但是军法再好、再严,也要人来执行。而这几年时间之内,军中将官堕落、腐败得特别严重;所以胡太后此刻决定从军队开始整顿,最好先杀掉一批将校,好让将士们看到朝廷整顿的决心。
元孚见她有心整顿军队立刻肃然应命:“臣遵命。”
。。。。。。。。
卫铉昨天早朝献出曲辕犁之时,胡太后问起了他的箭术,并且无意间漏了嘴,说他在恒州展现出了惊人的箭术。卫铉当时就猜到胡太后在尔朱荣身边埋下内应,而那内应还是尔朱荣核心势力中的成员。
只是卫铉在京城没有情报点、没有安全可靠的传信系统,而且他还担心自己已经被胡太后的谍者盯死,若是派亲兵将这条重要消息送出去,极可能中途被人中途截下。
无奈之下,他只好写了一封信,让尔朱女英派人送给尔朱新安,改由尔朱新兴通知尔朱荣。
卫铉刚刚安排妥当,卫天匆匆来报:“主公,泾州安定郡乌氏县武士梁御投拜帖来访,见是不见?”
投拜帖是访客拜访时的一种礼仪,如果是熟人肯定用不着投帖。而梁御和卫铉不熟悉,自然要走这个流程;此帖投下以后,关键在于卫铉有没有空、愿不愿接见。
“有请。”卫铉还真知道梁御,只不过他先是了解梁御的儿子梁睿,之后再通过其子了解梁御的。
梁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