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扯了会闲篇,估摸时间差不多,才赶赴御书房。
凭借“供奉”腰牌,他在御书房等待了片刻。只听外头传来女官的声音:“陛下。”少顷,一道靓丽的身姿出现在门口,赵都安抬起头,正看到午时阳光从古色古香的门口照进来,秋日金灿灿的日光引燃了地面。光中,白衣青丝的身影遮住了光,莲足在裙摆下迈进了书房,踩在针织地毯上。“咣当!”房门合拢。赵都安起身,右手在脸上一抹,摘下白色面具,真正的脸上露出笑容:“陛下。”“呵呵,今日之后,看京中哪个还敢说赵少保不如薛神策”有皇党官员骄傲地挺起胸膛。“赵少保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擅领兵作战,但他没说的是……取胜并非只在沙场之上啊……”有人感叹。徐贞观世所罕见的天子玉颜上,同样涌起红潮,那是喜悦所致,她竭力压制着疯狂翘起的嘴角,努力显得风轻云淡,抬手虚按:“今日佳节,赵卿有心了。”说罢,她又道:“摆驾回宫,诸卿立即随朕回宫议政!”这般大的事发生,哪里还有心思赏景接下来,朝廷肯定要相应地做出一系列安排。众臣收敛情绪,纷纷起身跟随。“白缉司,稍后入宫,朕有细节问你。”徐贞观又转过螓首,对白脸缉司说道。赵都安心领神会,策反的细节,贞宝肯定要听完整版本。他垂下目光,拱手道:“遵旨。”…………半山腰上。亭台楼阁间的文会高潮终于落下,赵都安的一首《别董大》,引发了金秋雅集最大的关注度。韩粥等学士的点评,令这首诗迅速在人群中传开。然而就在读书人们酸涩无比,捏着鼻子不得不承认赵都安此诗文厉害的同时。有人注意到了山顶的变化:“诸位快看,甘草台上发生何事为何陛下与群臣焦急下山了”无数目光望去。忽有人道:“我看见了,那位白缉司方才离开,就往甘草台去了。是了,他不是说带了赵少保的军情回来想必是去汇报给圣上莫非前线出事了”闻言,人群一下坐不住了,前线军情事关所有人安危。韩粥面色微变,连手中爱不释手的《别董大》都不香了,忙将风干的诗文塞给正主董公子,脚步匆匆,朝群臣赶去,打探消息。董公子好不容易将属于自己的诗,从这群读书人手里抢回来,忙珍重地折起,收入袖中。人群中,海棠与张晗等人冷不防杀出,朝钱可柔等锦衣问:“前线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秘书等人也是一脸懵逼,齐刷刷摇头:“大人……我们不知。”要你们有啥用……海棠撇嘴,跟随人群,也坠在韩粥等学士身后,想问个究竟。俄顷。关于赵师雄归降的消息,如插上翅膀,在人群中疯传起来。听到消息者,无不大喜过望。唯有那一撮近来主导舆论,疯狂抬高薛神策,捧杀赵都安的人集体噤声。仿佛被隔空抽了一巴掌,脸庞火辣辣的疼。陈司业站在人群中,低声呢喃:“怎么会……他一个武夫,诗文这么厉害也便罢了,怎么又拿下了永嘉”他身旁,枢密院都承旨更是面色颓然:“枢密使大人怎么会给他比下去姓赵的运气为何如此之好……”是的,不少人只能在心中愤恨,认为赵都安纯属运气逆天,赵师雄才主动来投,给他碰上了。认为若薛神策在西线,那受降的就是虞国军神。诏衙的锦衣们也听到了消息,大为振奋,海棠笑得爽朗,一挥手:“今日该庆贺,中午去鼎丰楼,我请。”众锦衣纷纷叫好,兴高采烈。人群中,沈倦忽然拽了下侯人猛。“干啥”刺头正嘿嘿傻乐,皱眉瞥他。沈倦抬起下巴,指了指人群不远处,失魂落魄的陈司业和都承旨:“喏。”侯人猛眼睛一亮,双手合拢,手腕活动,发出“咔嚓”响声,阴恻恻笑道:“走着”“走着!”“上次动手轻了,这次给他们长长记性。”……“打听到了,说是赵都督将那个赵师雄收服了……”乐游原另一边,京城达官显贵的女眷们齐聚于此。这会,宁夫人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走回来,微微喘息,将得知的消息说了一遍。尤金手中还捧着不久前,从文会那边传抄回来的《别董大》,美妇人专注地听着,嘴角笑容比瓦罗兰特的弹道还难压。她身旁,穿着明亮色泽襦裙的赵盼儿竖起耳朵听完,秋水般的眸子荡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