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
赵都安淡淡道:
“我的确需要你做一件事,再过一段日子,朝廷在湖亭开市,你可知道?”
话题转换太突兀,萧夫人脑子短暂宕机了下,才点头:
“自然知道。这是近期各地商贾最为关注的大事,说是朝廷会在湖亭有一场会议,公布第一批皇商名单,与一应商策。”
赵都安点头,平静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皇商的名额,但不是现在,我需要你到时候去参加湖亭之会,等我消息,也许到时候需要你们萧家公开做一个表率。”
萧夫人先是一惊,继而面露惊喜,忙恭敬地躬身垂首:
“是!萧家必不负大人看重!”
“回去吧,在那之前,不要打草惊蛇。”赵都安吩咐。
萧夫人已是喜不自胜,忙应声,又谢了数次,才重新戴上斗篷,匆匆离去。
转眼功夫,这小院中只剩下赵都安独自烤火。
他端起那杯加了奶的热茶喝了口,感受着热流滚入食道,忽然自己笑了笑。
“人间处处有惊喜。”
赵都安方才也是灵机一动,随手落下一子,虽心中一些谋划还并不明晰,但世事无常,并不会按照既定轨迹行走。
正如他也想不到,与徐祖狄的一次较量,竟然会引来东湖萧家的投靠。
同样的,他随手在棋盘上落下的一枚棋子,又谁敢说会在后头有什么奇效呢?
袁立下棋布局时,他只能勉强做一个角落里的棋手。
女帝与靖王以太仓对弈时,他便又成了冲锋陷阵的卒子。
如今,他先布局间谍对付庄孝成,再以萧冬儿钳制恒王,却也不知不觉,有了运筹帷幄的出手反攻气象了。
摇摇头,将这个意外插曲暂且抛下,赵都安喝光杯中奶茶,望了眼天色,嘀咕了句什么,起身也离开此处。
会见萧夫人,只是临时加塞,他今天真正的安排,是着手狙击正阳先生。
“看时辰,也该动身了,呵,正阳啊正阳,先稍稍试一试你的成色。”
……
……
另一边。
萧夫人从裁缝铺中走出,丫鬟还抱着几件包好的成衣,上了马车,一行人径直返回了昨日那个气派的院子。
这里,原本是萧家产业,徐祖狄强行跟过来,蹭吃蹭喝蹭住。
一群人才进入庭院,就瞥见一身华服公子模样的徐祖狄正在练拳。
竟也有几分虎虎生风。
萧夫人恢复低眉顺眼,人畜无害的花瓶形象,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等打完一套拳,徐祖狄缓缓吐气,似笑非笑盯着神色寥落的萧冬儿:
“怎么样,今日萧家主可叩开衙门的大门?”
萧夫人沮丧地摇了摇头。
徐祖狄哈哈大笑,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愉悦:
“本世子早说过了,朝廷是不会让你们入市的,偏不信,怎么样?好好的家主不做,偏要去衙门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萧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世子说的是。”
徐祖狄心情不错,忽然说道:
“过一段时间,朝廷在湖亭开市,你去一趟吧。”
萧夫人愣了下:“世子殿下您这是……”
徐祖狄笑容得意:
“既然朝廷不要你们,那萧家主就该明白,还是该死心塌地与我恒王府在一块才是。正好湖亭之会时,天下商贾,大族云集,你们便去做个表率,好教这帮人看清局势,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
萧夫人眼神古怪极了,但这情绪只存在刹那,便敛没,她微微躬身,意味难明道:
“遵命。”
……
……
京城越来越热闹了。
若说昨日论学消息刚扩散,那今日,便已闹得沸沸扬扬,哪怕不读书人的人,都有所耳闻。
国子监大门口。
宋举人与一群同属“正阳学派”的读书人,几乎是被驱赶出来的。
此举引得同伴一阵愤愤:
“好一个国子监,堂堂正正辩不过,便教人驱赶我等!实在枉为读书人!”
“就是!无非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贼,心知辩不过正阳先生,便使出这等堵塞喉舌之手段!可是你们堵得住我们,却堵不住天下读书人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