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会回来么？

“哦，见鬼……”阿世很惊讶地把花递到了面前，“我不知道这是给你父母的。”

曜自然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见他把花还了回来，刚把捂着耳朵的手从头上拿下，就见两束花轻飘飘地掉到了地上。

“哦对不起小英雄！手滑了！”阿世捂着嘴，语气在一瞬间就降到零度，“死人的东西，真不吉利。”

在曜毫无生机的目光中，他抬起脚慢慢地踩了上去，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把两束花踏了个稀碎，折断的花上再也没有残留任何一朵花瓣，它们全部都陷入了泥里。

明明几分钟前它们还是那么鲜艳美丽。

“你们家里的不都是废物么？有那么厉害的能力时犯怂，像条败狗夹着尾巴一样带着我们来这个冻死人的地方。”阿世越说越起劲，好像什么努力了一个学期终于在学期末的总结大会上获得演讲资格的学生。

“没了【狂血】，你们绪方家是个什么？只知道躲在背后的怂蛋而已！你的祖先是废物，你也是废物！哦糟糕，离你那么近我不会也变成废物吧？”

他越发用力踩在花上，可是光踩还不够过瘾便跃了起来，又蹦又跳搞笑得像是只山羊。

曜低垂着眼眸蹲下身去，应该是想把残破的花再捡起来，好像要捡的不是花，而是她的心，哪怕再也复原不了。

耳畔全是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像是条死死把人缠住的巨蟒。

背后不知道谁突然猛地推了他一把，曜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我家曜仔是个善良的孩子……”记忆中的爷爷好像对自己说过什么，“可世界那么残酷，一个人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爷爷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什么都会教曜，可明明嘴上说着“一个人的善良有什么用”，平日里还是会让曜多保持一份宽容，对待别人要有礼貌，不能随便生气。

所以曜被别人欺负了，他会选择忍气吞声，被抢零花钱了就大大方方声称请客，被捉弄了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笑啊笑啊笑啊……大伙的笑声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他已经听了好几年了……好像他无论跑到哪里，笑声都紧跟在身后……有那么好笑么？

真讨厌，他们的笑声。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还是要被打，被骂，被捉弄……是么？原来他这种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错误么？原来不把命豁出去为大家做贡献就是怂蛋么？原来世界……那么残酷么？

痛，痛得让人感觉心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曜死死咬着唇，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了。

猛然间，他的心脏像是台被重启了的机器，每分钟竟然能跳一百八十下！不，不对，准确来说那副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心脏在跳动，一颗还没伸缩完下一个就暴涨了。

一个少年的身体是绝不可能承受那么巨大的心跳机能运输的，它甚至还在上升！上升！上升！他的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随后全身暴毙！

“卑贱……”曜压过踩在他头上那只脚的力量，缓缓抬起头看着阿世，乳白色酷似蒸汽的吐息从他的嘴边喷出。

你们……难道不怕死么？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