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块乱七八糟的碎铁,被勉强锻打?粘合?焊接?总之,是弄成了一小团……
如果不是粘合得非常粗糙,还能看到那些碎铁原本的模样,沈乐想破脑袋,估计都想不出它曾经是一把刀。
“好了,现在要恢复它的原样。”沈乐长长叹了口气。他把这一小团钢刀的尸体,送到ct机里去重新扫描,咬咬牙给自己打气:
“我能的!”
“我一定能的!”
“大不了一次一次发动共鸣,找齐它所有的碎片,再把它修好!”
他先动手修复长矛。拆出内容物之后,矛头果然十分容易修复,并没有花沈乐多少时间;
倒是长矛的矛杆本身,让沈乐折腾了很久。倒下去的营养液,它总是不肯吸收,或者说,吸收非常缓慢;
而生长的速度就更别提了,沈乐往里丢了几十个生长法术,那根半腐烂的矛杆,连内部的酥松部位都没有填充完毕。
沈乐唉声叹气,又是用放大镜观察,又是制取切片、在显微镜下拍摄横切面、正切面和弦切面的照片,最后,把照片放到群里求助:
“师兄师姐们求求了,有谁认识林业方面专家的——帮我看一眼,这到底是什么木头?”
好长一段时间寂静。然后,沈乐在南方认识的,修复古船的那几个博士,纷纷发表意见:
“不是我认识的木头。”
“我也不认识。”
“看形态,看细胞排列特征,不在我认识的范围内。”
“你在哪里找到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里……”
沈乐唉声叹气。须臾,群里跳起来两个字:
“胡杨?”
有方向就好。沈乐按图索骥,翻了一堆资料,长长地叹了口气。
胡杨,真的是胡杨,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的胡杨——
这种大树对沙漠绿洲的水土保持,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就连它们,都被无情地砍伐下去,做成了长矛的矛柄,这种涸泽而渔的方式……
当年,安西四镇,已经到了多么危殆的地步了啊……
既然知道是胡杨,那就好办了。沈乐查了一堆资料,请教了当地特事局的员工——当然,是通过他们,请教了当地林业局的专家。
然后,专门调配了胡杨适配的营养液,开始往里面丢法术:
“长!长!长!给我长!”
胡杨矛柄精神抖擞地长了起来。这种树,在沙漠干旱的环境下,生长得非常缓慢,想要长到一根长矛那么长,至少要七八年;
然而,在水分充足的时候,或者说,在人工灌溉和养护下,它们也可以在二三年内,就长到两三米高。
此时此刻,它被泡在长长的水槽里,一桶一桶营养液哗哗往里扔,这根树干甚至长得有点忘乎所以:
“你别长叶子啊!你长叶子干什么!你给我按原来的样子长,长成长矛的形状就可以了啊!!!”
他劳心费力,不断沟通。胡杨却不停地抽枝条,不停地长叶子,主打一个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已读乱回:
这种在沙漠当中生长的大树,它能顶着连续上百年的干旱长起来,把树根扎到二十多米深的地下,可谓坚刚不可夺志。
此刻,它没有用树根把水槽扎穿,已经是给了沈乐面子,或者说,沈乐给水槽里加的营养液够多……
沈乐额头冒汗。他从双手悬在水槽上空挥舞,到双手按进水中,再到往前一扑,死死抓住那根矛柄。
左手攥着铜片压在矛柄上,右手绿光闪耀,拼命往里输入热流:
“你到底听不听话了!再不听话,我把你新长出来的部分全都切了,再让你重新长!!!”
铜片嗡嗡鸣动。在铜片强力压制下,胡杨木矛柄终于停止了抽侧枝、长叶子、长树皮,开始老老实实,开始往前方生长。
沈乐耐心等待了十几分钟,把它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根长长的、漂漂亮亮的矛杆,甚至杆子上烙印的字迹都历历分明:
“刘阿大”
“赵十一”
“许三”
“王阿狗”
字迹一行叠着一行。有大有小,有工整,有潦草,有东歪西倒,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
沈乐轻轻抚摸着这些黑褐色的字迹,好一段时间,神思不属:
这是它历任主人的名字吗?
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