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迪没办手续,她应该是不想来。”鲁正儒是少数的能跟四爷坐而论道的人,两人走动的比较频繁。
四爷就说:“条件好的不急着来,条件差的急着想要这个商品粮户口,这点艰难也就不在乎。”是的!农场来了很多带着孩子的妇女,全国各地都有。军属也都是在农村,能来做工人,没有人犹豫。
饭得了,两人正要吃饭。外间传来高迪的声音:“林大姐——林大姐——”桐桐:“……”这个农场,年纪轻的见了自己叫林大姐,年纪差不多的,见了自己也叫林大姐。
然后,这个农场里那么多人,提起‘林大姐’那都找不错,这就是个代号,有事找林大姐。
桐桐在里面应着:“高老师?”她探出头去,见高迪披着个麻袋片,皮鞋上都是泥,”这是咋了?”“我们家鲁工,去接设备去了……我家那火不成呀,挂面煮了一半,熟不了。”桐桐要出去,四爷起身从灶膛里抽出一跟还燃烧着的木头棒子,塞给桐桐,把这个递出去,自然就引燃了。你出去干啥?再给淋湿了。
桐桐只能递了这个出去:“灭不了,你赶紧回,塞到灶膛里就成了。”光是上面半燃烧的木炭,也能把挂面煮熟了。
高迪接了火种,转身就走。
桐桐也没再管,回来吃饭了。
却不知道地滑,高迪下她家那么坡的时候,滑了一跤,火把扔了,她自己摔的浑身脏了,也确实是疼。
桐桐确实没听见,结果人刚睡着,雨声中夹杂着抽抽噎噎的哭声和激烈的争吵声。
四爷把被子给桐桐蒙头上,睡你的吧!别啥事都管。别真给整成啥事都管的林大姐。
林大姐真挺忙的,她也不知道为啥大家有事都找她,又是谁让找她的。反正认识的不认识的,就都来了。
早上一起来,到了临时的办公地点,就有一位真正的大姐,叫钱小娥的,揪着她男人的耳朵来了,“林大姐,你得我评评理……”桐桐手里是报名册子,身后事档案柜子,脚下是昨儿编到一半的筐子,我这又有本职工作,又参加一线劳动。人事管理不包括调节夫妻矛盾!
她看两人:“先避避雨呀!这淋的,浑身湿透了,不冷呀?”两人湿哒哒的进来,钱小娥揪着男人没放手:“林大姐,我这可都来三天了,是不?”不是!你是大姐!你是真大姐,别总叫我大姐呗。
她一脸无奈:“咋了?吵架了?为啥的?”
“这瘪犊子,生了外心了!我来三天,他三天没搭理我,没碰我!我俩三年没见,他啥意思?”桐桐:“……”不是……这个事……不是那么个事!
一个办公室的小年轻,吭哧一声给笑出来,背过身去了,想点盆火来取暖。
钱小娥的男人嫌弃丢人,红着一张脸:“干啥玩意呀?回去!不嫌丢人呀。”“我不嫌弃!”钱小娥说着,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给哭开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我容易妈?一听说能来投奔他,我是高高兴兴,我拾掇的利利索索的,我带着孩子 就来了!结果可好,他倒下就睡……”这大嗓门的控诉,把人都招来了。
老朱一看,躲了!几个领导在帐篷里悄悄的呆着,夫妻这种事,咋管呀?臊死人了。
桐桐被哭闹的心烦,呵斥她:“得了啊!嘛呢?这不是下雨,歇着了!你倒是容他歇两天呀!那牲口到了农忙的时候,你也不能拉去配种去!不得是好吃好喝的养一段时 间?”钱小娥一听,不哭了,用袖子一擦脸:“这么个意思呀?”“那要不然呢?”桐桐摆手打发人:“去去去!回去歇着去吧。咱自己养的那些马,都是老马了,能跟马驹子比吗?”钱小娥:“……”男人三十五六,跟四十岁上下差这么多吗?她撒手了,改拉男人的胳膊,还摩挲的拍了两下,然后拽着走了。
隔壁帐篷的四爷:“……”
他坐的端正,迎接诡异的安静之后,哄堂大笑声。
是的!笑声震天,在静了片刻之后如期爆发!
四爷:“……”我就知道!我想慢慢的改变原身留给大众的印象,咱怎么着也得文雅一点,高雅一点吧!
可只要有桐桐,这个发展方向往往难以预料。
就像是她好端端的,就把她自己经营成了林大姐!怎么来的这个称呼呢?她管的多呀!
第一件事,不能喝生水,必须得开水。
第二件事,虱子是个大问题,农场必须消灭虱子。
第三件事,讲卫生,谁不洗脸,手上脸上脖子上污垢糊满了,谁就在回去重新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