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样本,这涉及到个人隐私泄露罪。
只能说,偷偷验证了,再走法律的途径要回孩子。
这个路到底还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四个人一辆车,四爷跟王强一路聊着,周芳看着这贫瘠的山沟沟,闭上眼不敢再看。
桐桐记着路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直到远远的看见残破的招牌:’来子镇福运来商店‘、’来子镇蒸馍店‘,再往前,看见了来子镇中心小学,来子镇初中……
镇子上,放寒假的学生有些打台球,有些站在路边三三两两。
沿着河道边的路再往前走了五六分钟,桐桐突然喊了一声:“停一下。”
周芳睁开了眼睛,桐桐摇下车窗看外面。照片上的河床,河床边的破旧农家院就在眼前。
王强问说:“咋了?”
桐桐喊四爷:“你下来……陪我借个厕所。”
四爷跟王强歉意的笑笑:“稍等一会。”
他从车上下来,顺着桐桐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跟桐桐一前一后的朝那一户人家走过去。
今儿天还算好,门口坐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满脸褶皱,一个木棍坐着拐棍抱在怀里,好奇的打量来人。
桐桐扬起笑脸:“大娘,能用一下你家得厕所不?”
这大娘朝里指了指:“在后院。”
“谢谢了。”桐桐应着就往里走,老太太朝里面喊:“树,家里来客人了。上厕所,你给指指……”
院子里的少年正是照片上的刘树,这会子正用簸箕将玉米芯往簸箕里揽,这事要烧炕。
桐桐看见少年冻烂了的手,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她尽量不露出异样来,问说:“厕所在哪边?”
少年腼腆的笑,指了指后院:“从这儿进去。”
桐桐往里走,屋里帘子掀开,出来个一米五上下的老头来,走路不利索,浑身上下埋汰的厉害,嘴里呜呜啦啦的,话说的很含糊。
四爷递给对方烟:“大爷,还能抽烟不?”
老头急忙接了,“能!能!”
四爷就给点烟,看了正烧炕的刘树一眼:“大爷,孙子都这么大了?”
“儿子!”这两个字老头子说的很清楚,咬字都清晰许多,“儿子!”
四爷就笑:“那您这是老来有靠呀!”
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牙齿还剩下三两颗,“有儿……不愁养老,顶事了。”
“是啊!大小伙子了。”
桐桐假装上了个厕所,在厕所门口看见了当手纸的初中的课本。
她没言语,从后面出来,然后说四爷:“你等一下,我去叫周大姐,看她上不上厕所。”
四爷应着,继续跟老头子在聊。
桐桐把车上的零食都拿下来,喊周芳:“大姐,去上个厕所吧。”然后给她眨眼:孩子在家。
周芳下来的时候一踉跄,腿都是软的。
跟着桐桐往里面去,看见拎着簸箕,又去揽玉米芯的孩子。只一眼,她就觉得:这就是她的孩子。
桐桐把东西给孩子塞,然后跟门口的老太太说,“多谢你们行了方便……也没啥,就是路上带的一点吃的,给孩子留着吧。”
刘树红着脸推着,只不肯收。
桐桐拉着他的手,塞到手里:“没事!不值钱。”
手心里满是老茧,手腕内侧,因为衣服袖子短了,也能看见,左手手腕内侧有一颗红色的胎记。
周芳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桐桐催着她:“这么冷,赶紧去厕所吧,咱也该走了。”
这孩子站着原地,拿着零食饮料。
桐桐就把其中的一瓶果啤打开,递到孩子嘴边:“这是好喝的,你尝尝……”
刘树推脱不过,果然喝了一口。
喝完了,桐桐才说:“哟哟哟!看错了,这是酒……”然后抱怨四爷:“咋把酒跟饮料放在一起了。”说着,就把果啤递给四爷。
四爷顺势给盖上了,取了唾液,可以了。
桐桐不给开饮料了,只把饼干拆开,跟这孩子搭话:“上初中了吧?”说这话,掸了掸孩子的肩头,许是一动没洗头,头皮屑,头发落在肩膀上,能取到带毛囊的头发。
一切做的了无痕迹,这一家老两口也没那个见识,因此并不防备。
周芳从后院回来,再看了孩子好几眼,但在桐桐的按时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