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你身上财物算是恩怨两清。既然来了,可我无能力葬你,便给你寻个好人家,取些钱财,此乃谢媒钱。自此后,我们俩不相干。”
等纸钱焚烧殆尽,她才取了她自己一身旧衣裙来,给这‘尸体’把身上的衣裳鞋袜褪干净,等换上干净的了,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她急着看那些衣裳物件去了,全然没注意到,这么翻腾来翻腾去,那‘尸体’口鼻中有水淌了出来。
老妪看着手中的东西,再看了那可怜的小姐一眼,取了一条旧的被子,给盖上,然后取了一条帕子,给将脸也盖上:“可怜见的。”
她看见草席湿了一片,但带回来浑身都是湿的,草席自然就湿了。湿的最重的是头部,可看看这湿漉漉的又黑又浓密的长发,可不就这里湿的最重吗?
想着明天得有人来相看,她把火盆给放到头边,头发烘干些才好,要不然没法见人呐。
回头再去看那布料,镇子上的绸缎铺尚且没有这样的料子,只怕得去京城才能典当出去。
手上的金镯子带着云纹,脖子上挂着个小金锁,锁链子用红丝线打的络子,这络子缠在头发上,剪掉了脑后好大一撮子头发才将这小玩意取下来。
这衣裳料子好,刮破了一些,找好的绣娘修补一二,价儿必是不低的。
里衣有些泥沙,要浆洗。
五毒花色的肚兜绣的好生精致,老妪爱不释手,但想了想,这物儿是人家小姐的贴身之物,回头浆洗干净烤干了,再给穿上便是了。
更别提亵裤和袜子了,更加的私密,且给留着吧。
只可惜鞋子被冲走了,袜子若是袜袋绑的结实,也难保住。
老妪一样样的清洗,又在火盆边给烤干。
天将亮时,把里面的小衣又给穿回去。她才转身去伸腰舒展喘口气,这一翻腾,身后的‘尸体’口鼻里又有水淌出来。
老妪回头,坐过去给梳理头发。
必是大家小姐吧,这头发蘸着水梳,却也并不难梳理。梳理顺了,编成辫子,取根麻绳给绑上:真就是好俊一姐儿,可惜了的。
天亮了,老者回来了。
老妪指了指柴房:“莫惊扰了亡魂,柴房睡去。”
老者朝里探头,只看见一双脚,那脚一歪,明显动了一下。他‘哎呀’了一声,连连朝后退,指着里面:“动……动……动了。”
老妪被吓的,回头去瞧:没有啊!没动。
“动……动了……脚动了。”
“你个老货!”老妪气道:“脚动有甚奇怪?”她做的是明器的营生,这拴脚绳就是防着这个的,死人的脚不能直挺挺的脚尖朝上,你给掰过来,它还得歪。
捆住就好了!
老妪拿了红色的栓脚绳把双脚捆绑上,这要再能动,这才是见鬼了。
老者却再不进去了,累了一晚上,他猫到柴房的干草堆里睡觉去了。
老妪摸了两串钱,把门锁了。揣着钱去镇上的街道,街道上吃食铺子已经开门了,她走过去,跟卖炸糕的老板说:“一斤炸糕,包起来。”
老板应着,现炸现卖,得等一等。
这会子等的工夫,老妪跟一边准备包炸糕的老板娘聊:“……金家那哥儿好些了?”
“老天不长眼!多好的哥儿呀,怕是不中用了。听说从京城请了郎中,可昨晚上那宅子里一晚上灯火通明的。怕是不好了。”
“那县尉家的小姐……不得守望门寡?”
“那怕是不能!人家到底官身,这家的小姐又是嫡幼女,看中的就是金四哥儿长的俊秀,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得中秀才,将来怕不是个状元公那也得是个探花郎……
谁成想,命不济!那边且不定怎么恼呢!金家钱财是尽有的,可也不敢真叫人家姑娘守望门寡。只怕这婚事,要作罢!”
炸糕一斤有八个,包之前,老妪拿了一个往嘴里塞:“跟以前一样……皮儿酥!”
那就只能包七个进去,老板娘问说:“这是要走礼呀?”还克扣掉一个。
“不走礼……就是去串个门,说个闲话……”
拿着炸糕,往镇子上的媒婆家去。
媒婆脸上长了个痦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她开门一看是这婆子,便靠在门边,拍打着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掸了掸裙子,“哟,这是哪阵风把你这老鬼婆给吹来了?”
老妪陪着笑脸:“您看您说的,早想给您请安了!谁不知道您是咱这十里八村最会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