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啥时候才出车?昨晚做贼去了吧。”
“肚子疼……昨晚闹肚子了……”昨晚确实是去城外偷庄稼去了,割了一捆子快熟的麦子,家里实在扛不住了。
谁知道李喜春就给叫破了。
他赶紧说:“钱处长,我送您上班吧!我拉您去,顺脚的事。”
钱平看了对方一眼,自然而然的上了车,然后说李喜春:“你少打孩子,不会教就不要乱教。”
“知道了!”
钱平说韩朝:“你肚子不舒服,跑的动吗?我赶的急……”
“跑得动!跑得动!”
麦熟的时节,天正热。韩朝拉着钱平,快速的奔跑起来,路过桐桐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林先生,早啊!”
桐桐皱眉:“你慢些!早起饿着肚子,又这么热的天,你跑那么快干啥?”
“不累!不累!”
哎呀!人出汗多了,是会虚脱的!身体不能及时补充盐分,又长时间饥饿,这是不要命的架势。
路边有卖红薯面野菜窝窝的,只收铜子。
桐桐买了两个,上了公交,坐车倒是先到了税务厅门口,而后从边上的茶水铺子买了一碗凉开水等在边上。
等到韩朝跑来,桐桐赶紧过去:这孩子嘴唇泛白,长期的饥饿、营养不良,这种高强度,会要命的。
钱平从车上下来,一边看手表,一边拍打着在车上沾上的灰尘,然后说韩朝:“你看你这车……太脏了。下次注意!”
“嗳!嗳!”韩朝站在边上,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点头哈腰。汗水大滴大滴的朝下淌!
桐桐往过走,钱平看见了,意外了一下:“林先生……倒是快呀!来是办事?”不是说出城吗?
桐桐端着碗指了指韩朝:“我突然想起来,找韩朝有点事。”
“哦!那你忙。”钱平说着,就直接进去了,这个喊钱处长,那个也喊钱处长的。
韩朝赶紧去拉车:“林先生是要出城用车吗?走!我还拉你去。”
桐桐把碗递过去:“喝水!”
“啊?”
“先喝!”
水甘甜,他一口气喝完了。
桐桐指了指车上,“坐上面歇一歇。”
韩朝往地上一坐,别把车沾脏了,要不然就没客人上车了。
桐桐这才把窝窝头递过去:“巷子口买的,味道不咋样,先垫吧点。”
韩朝憨憨的笑:“我拉先生走,不要钱。”收了菜馍馍了就不要钱了。
桐桐叫他吃着,又去给老板了两个铜子:“再给我那小兄弟送一碗水出去,我从你家后门走。”
老板娘朝税务厅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骂了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然后给端了一碗水又给送出去了。
桐桐从后门直接离开了,要不然这孩子还得跟着。
韩朝看着递过来的水:“林先生呢?”
“不是你亲戚呀!那还怪好的……她从后门走了,叫你多歇一会再去忙。”早上的太阳也挺厉害的:“要不你上我店里歇回。”
韩朝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把水喝了,“不了,我就在这儿歇着了。”
老板娘往店里去,在门口嘀咕:“就该叫工党进城,把这一个个的都给突突喽……”
“滴滴滴……滴滴……滴滴答……”
电报的声音不绝于耳,破译之后直接送往站长办公室。
乔山南伸手接过来看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妈的!号称西北王,王个屁,被工军打的节节败退,他娘的,现在还退!”
秘书周川叹气,不敢接话。
三个月前,宜川被围,胡长官调了二十九军去支援,结果十数天便被全歼,中将自炸毙命;第九十师少将师长被击毙。胡长官向南京请罪,上面给的处罚是撤职,但是留任。
只要留任,就还是指挥官。
宜川是进入关中的一处要塞,丢失宜川,当时就觉得关中要不保了。
果不其然,而今对方意图突破泾河南岸我军的布防,可胡长官的意思是放弃长安,撤兵宝鸡。
大部队撤离,少数兵力留下驻守,是这个意思吧。
“他……他娘的撤离了,咱们怎么办?”乔山南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干这一行的,一旦城池失守,不可能跟当兵的一样,说撤走就撤走。他们需要就地潜伏,等待被召唤。
可根据各地的情况,除非深山大川,除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