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羹在勺子上,孩子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看一下大人的脸色。.t?a-k/a`n*s*h?u~.?c′o.m′
四爷挪了凳子过去:“哎哟!要是能大口吃……那就乖了。”
孩子张大口,吃了满满一口。
桐桐在边上轻轻拍手:“能吃完一碗就更乖了。”小小的碗,碗里只两鸡蛋的量。
孩子啊呜啊呜的吃掉了两个鸡蛋做的羹,这就可以了,暂时不敢给再吃了。等吃完饭涮了锅,给孩子熬米粥,熬出米油,喝着吧。养到年底,就养肉乎了。
吃了饭,连小的也喂了,天也就黑了。
门一关,管它外面是风声还是雨声。炕桌摆着,四爷抱着小的,抓着大的的手写字:一二三,先学着写横。
桐桐对着灯,给一家子做衣裳。
四爷这边教大的写字,那边的手跟老二玩,嘴上跟桐桐说:“还是得想法子买一套院子。”
桐桐才要说话,就听见大门被拍响了,声音极大,又急促又紧密。
这声音一急,孩子就害怕!俩孩子蹭的一下往她们爹怀里躲。桐桐着急老太太,怕她摔了,赶紧下炕,嘴里也高声应着:“来了!来了!”
四爷喊她:“看着脚底下。”
摔不了。
桐桐去开门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披衣出来了,先一步把门打开:“干啥?来了!”
门一开,五六个人。领头的是个中年人,站在外面:“婶儿,你咋能乱收人呢?咱这保甲,一户出事,家家连坐。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你就敢把人给放进来,出了问题算谁的?早都说了,不许收留来历不明的人,咋就说不听呢?”
“我给担保,没事!”
“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能给谁担保?”说着话,就看跟在老太太后面的小媳妇,“闺女,不是咱为难你,实在是家家都不容易!你看,咱一家出一斤粮食给你,你们两口子搬个家吧。~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哪里都能去,就咱……实在没法收留。”
说着,还问说:“你男人呢?”
四爷在里面喊桐桐:“你回来看孩子。”
桐桐:“……”是啊!现在这保甲制度,就是这样的!收留来历不明的人,风险很大。
她往回走,才拾掇的家像个家了,闹不好真得又得搬走。
四爷将孩子递给她,安抚的拍了拍孩子,这才又出去了。
桐桐继续逗孩子:“没事!没事!玩吧,有你爹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没恶人!真就是怕了呢。
外地来的在城外聚集,居住,白天上城里来做工干啥都行,但就是一点,不能在城里住,不是百姓不接纳,是而今的政策不允许。
那个说话的应该是保长,保长跟四爷往老太太那边的屋里去,跟进去的还有他们一保甲的其他男人。
“咱也过意不去,知道你们难。”保甲叹气,“没法子!你们这算是幸运的。今儿人家上面下令了,潼关已经驻兵,不叫难民再进来了,听说难民要是闯关就开枪。
为啥的?因为一进来本来是豫省的难民,进来就成了秦省的负担。不救助,饿死算谁的?要救助,可拿啥救助?上面给的赈灾粮,一层层往下扒皮,分到难民口里有几口?上面那些人不愿意要这些负担,你说咋办?
要么,就去城外,你们难民聚集到一块,谁想撵也撵不走;要么就去乡里,乡里管控的宽一些,肯定叫你们落脚。咱都不是恶人,也不能真的看着活不下去的人给饿死了。”
四爷就问说:“拿到什么手续,能顺利在城里住下来。家里孩子小,城外太乱了。.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我这一出门,怎么放心家里。”
保长明白,人家应该是有些家底,原先有些身份,这样的人在难民堆里,容易被觊觎,反倒是过不安生。
他沉吟了一瞬,就说:“这得警局那边给你立户证明,你在城里再买间屋子,有个自己的地方,入了保甲就是了。”
你只要能走通警局的关系,那问题就不大。至少出问题,咱不用担责,那是警局的问题。
“这样,明天晚上之前,我要么拿着警局的立户证明,要么直接搬走,不叫大家伙为难,您看成吗?”
保长起身就拱手:“金先生,不得已!不得已!见谅!见谅。”
“理解!理解!”四爷起身,将人给送出去,好声好气的,也没叫老太太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