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稷心里清楚,青萼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周云思。
她心里从来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地位。
她从周国逃出来,寻求他的庇护,一开始,还肯对他虚情假意。
周云思一死,她连装都不肯装了。
他是男人,还是一国之君,他当然会愤恨,恨不得狠狠羞辱她一回,也把她幽禁起来,让她好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周蓝义逼宫篡位,做了周王,就是这样待她的。
陈稷忽然又颓然又难过。
他是一个懦弱、没有野心的人,
怕冲突,敢怒敢言。
他很羡慕周蓝义那样不羁自信的人,所以他从前才会与周蓝义交好,打心眼里想要依附他。
如果他能像周蓝义一样用雷霆手段镇住青萼该有多好?那么她起码会畏惧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意践踏他的心。
面前的青萼,穿紫色绣金线的丝袍,金银珠钗,雍容华贵,但对他怒目相向。
陈稷连咽几口唾液,胸膛起伏着,蓄势待发。
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来脾气。
不日,雍国宣布征讨北幽。
以解青萼的母国,舜国的被围之险。
然而,还没等雍国援军赶到,舜国的城门就被攻破。
舜国亡国了。
得知消息的雍军想要撤回,可是却发现北幽在攻城之余,另分一支军队应对他们。
雍国被迫陷入战事泥沼。
雍国接连打了两次败仗。
北幽已经攻陷雍国的两处要塞城市,还有不罢休之势。
初冬。
周蓝义乔装偷偷到了雍国,密会陈稷。
陈稷赴约。
坐在闹市区茶楼的周蓝义,见陈稷进来,心知事情成了大半,笑着站起身,过去拥抱了陈稷一下。
茶饮三盏,周蓝义道:“稷兄,我们联手吧。”
曾经,周雍舜联军,大败了月华和朱雀。
朱雀当时的君主被逼下王位。
新上任的君主形同傀儡。
周雍舜三国分派了军队进驻朱雀。
后来他们三国联盟瓦解,朱雀国民将他们的驻军赶走。
后来才知,幕后支持朱雀的力量,是北幽。
至于月华,元气大伤,退回更北的高原生活,远离了大陆。
周蓝义极诚恳地对陈稷说道:
“稷兄,舜国已亡,如果我们两国还不联手,就会被北幽逐个拿下。”
陈稷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否则他也不会赴今日之约。
他沉吟不语。
不久前,两国还在交战。
他做不到像周蓝义这样冰释前嫌。
周蓝义继续道:“北幽是想称霸六国啊。想当年,你们雍国那么强盛,尚且没有这样做,不想北幽倒有这样的野心了。”
哪知,陈稷听了这话,反而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自己父王遇害,他们兄弟阋墙,内斗战乱了那么久,雍国怎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如果他不做君主,直接开城门迎大哥进城,雍国也不会变得衰退。
这其中的一切因果,又与周蓝义相关。
陈稷道:“你说完了么?说完了就速速离开雍国境内,否则,休怪我无情!”
周蓝义看陈稷脚步匆忙朝门外走,不由沉了脸色,扬声道:
“陈稷——我在贵国逗留三日。随时恭候。”
雍王宫里,陈稷在书房喝闷酒。
他对周蓝义的提议很赞同,但他不想立刻去这样做。
他酒量不佳,很快有几分薄醉。
青萼在内殿门口立了半晌了,他都没有发现。
青萼脚下生莲,无声无息走过去。
走近了,陈稷被她的香气吸引,抬头醉眼朦胧地望着她。
青萼在他身旁跪坐下,殷勤地为他斟了一盏酒,双手擎着递到他唇边。
她身上有新沐浴过的清香,美目盈盈,眼前的素手里的那盏酒轻晃动着,像是夏天一湾波光粼粼的湖水,引诱着人靠近过去。
陈稷饮下那盏酒,酒意更浓,心中却难得放松,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愿年年岁岁似今朝。
他把青萼拉到怀中,贪婪亲她的唇,亲她光洁白皙的脖颈。
他被欲望包裹,浑身如同处在巨大而神秘的仙境,处处令他流连。
青萼坐在他胯上,衣衫半褪,引导着他一点点享受自己。
在他被她带至最隐密的境地,世上只有他和她了,她贴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