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子里种的小白菜刚起来一茬……
然而,“赫连彻”这三字,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微微悸动失神了片刻。
一日之内,他听到了两个哥哥的名字。
他低头缓缓抚摸着胸口,琉璃珠子似的紫色眼睛里翻过层层暗涌。
旧日的疼痛已经逝去,可那些往事还停驻不走,总像是蜂子似的盘踞在他的胸口,时不时地蛰他一下,扰他情思。
趁着日色尚好,乐无涯提着那半包桂花糕,向驿馆方向而去。
京郊驿馆,颇有堂皇之象,确实是边陲小地比不得的。
乐无涯伸手比划了一下,觉得南亭驿馆若是往京郊驿馆旁边一放,简直成了一处厕所。
他的房间在二楼,是一间至普通不过的小房间,四四方方,称不上精美,好在物件俱全、布置规整。
乐无涯并不挑剔,放下桂花糕后,便想着要传几样客饭来吃。
他被闻人约逼着一日三餐,规律饮食,这半年光景下来,倒是知道饥饱了。
下午他只喝了一肚子水,兼听了一耳朵的情报,只用桂花糕垫了几口,现下也觉出了饥肠辘辘来。
外面方才还吵嚷得很,不知怎的,自从乐无涯进了房间后不久,便陡然静了下来。
乐无涯打开门,打算去唤驿丞。
——他毫无觉察,一步撞入了一个高大的怀抱。
经过一日的阳光炙晒,赫连彻的身上散发着温暖的肉·体气息。
他大概是打理过自己的,能嗅到皂角的淡淡芬芳。
赫连彻目不斜视,大跨步踏入了乐无涯的房门,仿佛是一堵会移动的墙,生生把乐无涯挤回了房间。
赫连彻环视了房屋,看遍了陈设,就是不看他。
末了,他发表意见道:“走错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两方金、银匣子,干净利落地转身踏出了他的房门。
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乐无涯愣在原地。
半晌后,他试探着打开了那两方匣子:
金匣子,盛着满满的藏红花。
银匣子,盛着一扎牦牛肉干。
乐无涯舔了舔嘴唇,抽了一根肉干,先吃为敬。
鉴于赫连彻来得毫无道理,去得匆匆如流,乐无涯一面吃着这送上门来的白食,一面胡思乱想:
到底是自己在发梦,还是他在发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