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儿子四五岁的年纪,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乐无涯也不好对子骂父,买了一串糖葫芦,权作见面礼,随即转身入衙,想要看闻人约还在不在。
乐无涯一路走到书房,发现内里还燃着灯,心神不由一松。
闻人约向来节俭,走时必会熄灯的。
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两圈后,乐无涯待气喘匀了,小心地往里瞧去。
闻人约泡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探头探脑的乐无涯。
闻人约一手拎着茶壶,一时玩心发作,从后面揉了揉乐无涯的脑袋。
乐无涯:“?”
他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单手按在被他揉过的地方:“……想念你的脑袋啦?”
脑袋里总是在想东想西,该是很累的。
闻人约只是想给他按按。
见他许久不言,乐无涯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定定地望着闻人约,诚恳道:“……你想念它,我还给你。”
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情。
就算走了,以他如今的能力,也能将如今的安平之治延续下去。
就是看不到他当状元郎了,有些可惜。
没想到,闻人约登时变了颜色,疾言厉色道:“顾兄,慎言!”
一个素来温和又人高马大的家伙突然发火,吓了乐无涯一跳。
乐无涯想,完蛋。
果然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正向情感超绝钝感力的鸦鸦一只。
骑鲸南去向你推荐他的其他小说:
:,
:,
:,
:,
希望你也喜欢
里老人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仿佛集体商量好了一般,纷纷以一通虚情假意的问候开场,以恭恭敬敬地奉还地契作结。
一个早上加上半个下午,厕坑的地契交回了一大半。
乐无涯十分客气有礼,一一询问,需不需要衙门把修建厕坑的钱贴补给他们?
能成为里老人的,尽管有贪者,却没有蠢货。
这种时候张口跟衙门要钱,那眼皮子得浅到什么份儿上?
他们笑眯眯地来,笑眯眯地走,只是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想法:
……闻人太爷,惹不得。
他们虽借由厕坑尝到了一点甜头,挣到了些银钱,但经营时日不长,尚未回本。
算来算去,等于是他们这帮人贴了人力财力,忙活了半年,给南亭县做了一回大功德,给太爷修了一场好官声。
自己呢,什么都没落到。
最要紧的是,这事怎么算,都赖不到太爷头上。
因着他们贪心,才有了围绕厕坑的诸多争端。
这次祸头虽是丁柘挑起的,但祸源是他们的贪心,这场争斗才会愈演愈烈、愈斗愈凶,走到如今这一步,甚至可以说是早可预料。
太爷顶多是将此事传得满城皆知,用最快速度传到了每个里老人的耳朵里而已。
他们斗尽好话、露尽笑脸地把地契还回去,生怕太爷不肯收……
这其中倘使真有太爷的手笔,那……
里老人们不敢再深想下去,转而看向了东城方向。
——奈何不了太爷,还奈何不了你丁柘么。
……
乐无涯送走第八名里老人后,打了个哈欠。
这种无聊的戏码,演上八回,他看都看累了。
他转手把这差事交给了爱好交际的孙县丞。
今日,最多再加上明天,大概就能全部收回了。
不想惹事之人,已陆陆续续交还了地契,就算有人舍不得交,大势所趋,又能如何?
乐无涯一边把小算盘划拉得噼里啪啦,一边迈步出了衙门。
……
南亭地界的“杆儿头()?()”
盛有德,在城隍庙后的一处酒摊子喝酒。
他并不是特别爱好清净,只是他喝酒吃肉时,总得避着些手下的花子,不然面子上过不大去。
正当他举碗欲饮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肩头被人用扇子轻轻一敲。
他向左看去时,乐无涯自他右侧入座,玩笑道:“你的人,不中用啊。()?()”
盛有德瞪着神出鬼没的乐无涯,愣了半晌,直觉有哪里不对。
但太爷率先挑起话题,他总不能不答,只好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