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岐:“多谢提醒,我不在乎。”
话已至此,那陆道长知道他主意已定,不便多劝,于是又认真提示了一句:“若是炉子裂了,他便与你无缘了,莫要强求啊。”
裴鸣岐警惕地把捧着的小紫檀炉收入怀中:“为何会裂?”
陆道长含混道:“自然是……另找到了有缘之人吧。”
看到小紫檀炉碎裂一地那天,他并不伤心,只是反复琢磨着当年陆道长的谶语,有些发痴。
谁同他有缘?谁又无缘了?
其他将士俱不知这小紫檀炉是什么,只知道这是裴鸣岐视若生命的珍宝,如今无缘无故地碎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多喘,小心翼翼地绕着他走,生怕路过被踹一脚。
唯一知情的副将,只晓得这里头是乐无涯的魂魄。
他曾好奇过,偷偷顺着紫檀炉的缝隙向内窥探,里面分明是空空如也。
见裴鸣岐直似是丢了自己的魂魄一般,副将心疼不已,直斥那该死的江湖道士恐怕并无什么本事,八成是在装神弄鬼地糊弄人呢。
他连声劝慰裴鸣岐,叫他莫要想窄了,天地广阔,怎么就只一个乐无涯不可?
裴鸣岐觉得自己没想窄。
不仅没想窄,他越想越是怒火滔天:
除了自己之外,他敢同谁有缘?
他怀着一腔愤懑,找来六皇子在军中效力的奶兄弟,向同样知情的项知节传了信。
随后,他接令来到南亭,却在大街上与闻人县令不期而遇。
这难道就是他新的有“缘”人?
闻人约与乐无涯从无瓜葛,二人没有一处相似,唯一能让裴鸣岐联想到“缘”字的,便是他的生辰八字了。
细查之下,果然,他除了与无涯的生年不同,都是二月二龙抬头出生的!
尽管出生时刻尚不可知,但八成是错不了的,都是寅时二刻!
如今,闻人约的一席话,更佐证了他的猜测。
一想到乐无涯与此人合二为一,裴鸣岐五内如焚,恨不得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把乐无涯的魂魄吐出来,还给他。
然而,裴鸣岐不得不强行压抑住怒火。
他得想办法稳住此人,再慢慢设法将小乌鸦的残魂取出。
或许他已经失败了,但最后的一点念想,总要留住才好。
思及此,裴鸣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丢在了乐无涯面前。
乐无涯见那上面笔走龙蛇地写着些什么。
他有些不妙的预感:“这是什么?”
裴鸣岐咬牙切齿:“我的生辰八字!”
乐无涯:“?”
“我已查过,你尚未婚配。”裴鸣岐说,“我们这就换庚帖!你就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了!”
乐无涯:“……”
依他看来,今日出现在他身边的不是凤凰,是个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w
乐无涯这一通人情往来,可谓是成果丰厚。
吕知州看他顺眼,对他一切的请求无有不准的。
没了掣肘,乐无涯的行动迅疾如电,命令一道接一道签发出来,令人目不暇给。
小福煤矿被查抄,共救出外地矿工一百三十二名。
其中有十之五六思乡心切,急着要回家。
乐无涯将他们被没收的路引发还、遗失的重新办理,从陈府被查抄的银钱中划拨出一部分,按当地力工打短工的薪资,为他们补齐了多年未到手的工钱。
有几个矿工乍然脱困,又见太爷温厚,难免动了歪心思,想多捞些补偿,于是将自己在小福煤矿的工作年限谎报了半年到一年不等。
没想到乐无涯早有准备,提早从卢大柜那里抄出了矿工名册。
为了方便管理、防止有矿工偷跑,卢大柜会将他们的名姓和入矿的时间详记在册。
乐无涯慈眉善目地把这几个撒谎的矿工单独提溜了出来,请他们去监牢里一日游,参观一下过去压榨他们的大、小把头如今的凄惨形容。
待出了门,乐无涯把册子往他们眼前一拍,吓唬道,煤矿还在那里,若是乐意在这里多干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矿工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动了些小奸小猾的心思而已,并非是本性坏了。
他们先前最怕矿上凶神恶煞的大小把头,太爷一句话,这些人就都给下了大狱,老实等死。
收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