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柜和福大叔都过了堂了。”
“动刑了吗?”
“没有没有,我瞧太爷对咱们家人都客客气气的。”
陈员外的一颗心稍微往肚里放了放:“都问了些什么?”
“问矿上的事儿呢,左右是些不要紧的,跟拉家常似的。”
这分明是好事,但陈员外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去:“再派个人去探。”
他的预感应验了。
下一个人是连滚带爬地回来的——路上下了雪,地上太滑。
他颤着声说:“太爷抓了五头黑驴子回衙门!”
陈员外陡然色变:“什么?!”
他看向管家:“去矿上的人回来没有?怎么什么信儿都没传回来?!”
管家难掩惊惶:“派了第三拨了,还没一个回来的……”
陈员外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心知小福煤矿八成是完了。
但他苦思一夜,受了一夜钝刀子割肉的苦楚,还是不舍得这点家业。
他舍下读书人的脸面,投了无数真金白银,才换来那源源不断的黑金。
就这么丢了,他实是不甘心!
他一早便来到衙前求见太爷,正与孙县丞交涉,便迎来了买早餐归来的太爷。
乐无涯笑靥如花,主动招呼道:“陈员外,早哇。”
陈员外察言观色、客客气气地迎上前来:“太爷,一早来此,叨扰了。昨夜招待不周,望乞见谅啊。”
“唉。”乐无涯爽快道,“无事,是我冥顽不灵、油盐不进了。”
这玩笑话说得陈元维心惊肉跳:“太爷,可否让小可弥补过失,请您拨冗到寒舍一叙?”
乐无涯:“不巧,我今日另有嘉宾。陈员外改日再来吧。”
陈元维以为他这是推搪之词,刚要再劝,便听有庄严鼓乐声缓缓漫街而来。
乐无涯探头一望,神采飞扬地一扬眉,貌似亲热地伸手扣住陈员外的脉门:“我的嘉宾上门了,陈员外,要一同来吗?”
言罢,不等陈员外反应过来,乐无涯一振衣裳,俯身跪倒:“下官南亭县县令闻人约,参见钦差大人!拜见裴将军!”
陈员外跑也来不及跑,被迫和乐无涯一齐跪倒、
听到“钦差大人”四字,他骇得血都停了。
南亭这种小地方,怎会有钦差造访?
不等他念头想尽,悦耳冷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起来。”
乐无涯起身,本想去瞧瞧裴鸣岐或是项知是这两个难缠的死冤家,但第一眼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六皇子项知节身上。
六皇子今次穿得比昨天庄重了许多,一身黑色大氅隆重无比,饰以精细的暗金色蟒纹,腰身处收得格外好,便显得体态异常优雅端方。
尤其是他的一顶冬帽,格外抢眼,顶部镶嵌一颗漂亮的孔雀石,帽尾镶着一翎孔雀羽,直垂到腰。
男要俏,一身皂。
乐无涯还没见过素来低调的项知节打扮得这般抢眼,蠢蠢欲动,颇想拽一拽他的孔雀羽毛。
与他视线相接,项知节微微笑着,冲他一点头。
项知是瞥兄长一眼:“……”
他六哥寅时起身,梳妆打扮,对镜花黄,不会就为了多被瞧这一眼吧。
作者有话要说